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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見過她……」
「你們看那地方!」
只不過這些論調很快就被其他聲音淹沒了,或者遭到了周圍同伴的怒目相待。
「不要傳播恐懼!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已經死了。」
「但是,如果你們真的如此信任的話,為什麼又要大喊大叫呢?」
似乎有個小孩這樣問道,讓所有的嘈雜聲都為之寂靜。
是啊。假如不是因為恐懼,他們又為什麼需要用聲音來給自己壯膽,來強迫自己相信所擔憂的事情不會發生,然後相互鼓舞,削弱同伴們的恐懼呢?
可是,再怎樣震天的聲音,也掩飾不了他們心底的動搖。
神殿有異變,夜晚變得綿長,植物的凋零似乎比往常更快了……這一切都讓他們背上發寒,直指向那個最令人絕望的結果。
阮瑩就是在此刻完全清醒過來的。
她睜開眼睛,從床上起來,然後點亮了燭燈,手持燭台往屋外走去。
在這片刻之間,她已然通過那些對話完全明白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這樣高的效率讓她自己都覺得震驚。
然而在直奔主題,與兩位鄰居勇士一同前往神殿之前,她的腳步忽然間停住了。
仔細感受了一下之後,她只覺得心跳微快,背上有些發冷,茫然和疑惑由心而生。
那些聲音距離她並不近,而其中的竊竊私語都極其輕微,有些甚至是兩個人之間的耳語,且不說在遙遠的空氣里無法傳播過來,就算可以也會被那些絲毫所淹沒,讓她什麼也聽不見——可是她卻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交疊著的聲音似乎並沒有影響它們的清晰度,而是全都直白的傳入了她的耳中,最終被她的腦海所接收,仿佛彼此間毫無干擾一般。
這種感覺就像……神明在聆聽千萬名信徒同時的禱告一般。
「螢,你在發什麼呆!」安得勒不知何時已然走到了她的身邊,皺起眉頭,有些急切的說道,「快和我們一起去神殿。」
他的身上已然穿好了鎧甲,然而頭上戴著的還是睡覺時常戴的絨線帽,很顯然也是剛從被窩裡爬起來的。
愛爾法老先生的動作稍慢一些,但是他今夜並未休息,一直待在屋外,關注著神殿的變化,因此反而成為了隊伍中走在最前面的人。
「大家安靜!我們的勇士正在向神殿出發,請大家不要再繼續擔憂了。」
長老把雙臂舉得很高,來回揮動,向眾人說道。火炬只能照亮他上半身的三分之一,他需要很努力才能吸引眾人的注意力。
安得勒似乎想要回頭,安撫村民幾句,同時也幫助長老緩解一下穩定人心的負擔。
然而愛爾法老先生卻催促道:「快走。」
於是他只是偏了偏頭,在聽到老先生的聲音時又立刻轉了回來,連一眼都沒有看見後面的村民,然後目不斜視地一路前沖了。
阮瑩跟在二人身後,一路向前走去,三個人都是快步趕路,彼此間也不怎麼交談。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發覺得奇怪。
她在步伐似乎比往常輕盈了許多,即使是跟在健壯的安德勒身後也不顯得氣喘吁吁了。而她的感官無比敏銳,鼻尖甚至可以嗅到遠處的花苞,視野也無比清晰,在黑暗中行路宛如白天一樣——她甚至感覺自己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東西,比如那座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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