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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6屏翻了个声，迷迷糊糊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严仞压低声音道：“要回的。”

6屏问：“你喝酒了？”

严仞笑道：“就喝了一点。”

6屏又问：“洗浴了么？”

“怕吵醒你，只擦了身子。”严仞说完，又低低笑了一声。

“笑什么？”

“殿下这些话好熟悉，寻常人家丈夫晚归，妻子也会这么问话的。”

床上的人沉默了，随后翻身：“……明日去太医院看看脑子吧。”

估计他是太困了，懒得计较，若是醒着指不定羞得脸色通红、怎么骂他呢。严仞忍着不笑得更厉害，轻声问：“手臂还疼么？”

“大多时候是不疼的。”6屏咕哝道。

严仞知道他要睡觉了，便不再打扰他，自己和衣而卧。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床上仍有动静，像是6屏把手缩进了被窝里，接着他在梦中补充了一句：“只是暂时不能写字了……”

还想着写字呢，先把伤养好吧。严仞想。

武验初赛持续了三天，复赛持续了三天，据说决赛也是三天。

只不过这些和6屏没什么关系了。自从摔伤手后，他只出门看了一次6景的步射，从此后只在待在书房里看闲书。由于无法写字，每每看着远山君写的书信，总是很烦躁。

斗武决赛那日，皇后和几个嫔妃、各家命妇都要去观看，按规矩，6屏不得不去。

主亭的正座上坐着皇后，身边是皇后的弟媳，也是傅国公夫人、傅轶的母亲。这两人的感情向来很好，皇帝专宠肖贵妃，与皇后成了外人暗地里所传的貌合神离的帝后。皇后日常没什么事情做，见傅家人的次数倒比见皇帝的次数多。

6屏原本坐在最边边的亭子里，却被太监带到了主亭，坐在皇后下座，傅夫人的对面。

皇后和蔼可亲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6屏恭敬道：“谢母后关心，再过几日便可以拆卸石膏。”

皇后点点头：“在这里坐下陪母后和你舅母喝喝茶吧，再看看你皇兄比武。”

她口中说出的“母后”和“舅母”总是带着很假的客套，但假归假，皇后还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与他没有母子之情罢了。

6屏应声坐下，常年的习惯使得他全程不语，只安静听皇后和傅夫人谈话。正对主亭的斗武台上，6景和严仞相对站立，6景拿的是苗刀，严仞选的则是春秋大刀，双方蓄势待。

严仞今日穿的是短式圆领袍，全身干净利落了些，重甲套在身上，和以前相比，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那套圆领袍穿在他身上闪着光，衬得人意气风，若是换个人来穿，估计穿不出这样的气质。

6景额前戴抹额，留着两条鬓，随风飘动时如柳絮在春波中荡漾。

6景率先挥刀上前，刀锋相交划出尖利的风啸，二人挥刀和斩落的度相当之快，有时只剩下残影，每次交锋后的“哐当”声直击人心。严仞几次将长枪抵在6景身前，都被及时奋力挡住踢开，而6景每次挥刀，严仞却能巧妙旋身躲过，看得皇后锁起眉头开始担心。

最后，长枪矛头落在躺倒的6景脸边，这局是严仞获胜。

傅夫人道：“儿郎们都长大了，差不多可以保家卫国了。”

皇后似乎松了口气，但称不上开心，只评价道：“严家公子平时看着不正经，这一身功夫倒是没有落下。景儿更喜欢读书，在武术上面确实不敌他。”

傅夫人便顺着皇后的话夸了几句6景。

下一局是严仞对傅轶，双方亦是真刀实枪毫不互相谦让。最后，傅轶的方天画戟赢了严仞的春秋大刀。

傅夫人笑道：“我们家这个啊跟条狗似的，没事儿就出去撒欢，在家闲不住啊。不过别的不敢说，终究比不过太子殿下，就是这长戟能拿得出手，比他哥哥还略胜一筹呢。”

6屏向斗武台上看去，傅轶上前抱了抱严仞，二人似乎低头说着什么，严仞抬起着左臂摇头。傅轶便虚扶着严仞走下台，宗昀等一干下人全部围了上去。

……他好像受伤了。6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