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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雪尋頓時恍然，矮小男應該是聖眷塔第一層的皮條客，之所以主動接觸自己，就是為了讓他採取這種合法的手段「逃避血稅」。

「大哥，你為什麼找上我？」青年面色蒼白，眉眼間充斥著惶恐與不安，顯然被一層塔的惡劣環境嚇得不輕。

矮小男拍了拍覃雪尋的肩膀，解釋：「兄弟，你是異鄉客，不了解聖眷塔，這裡規矩森嚴，莫頓公爵是塔內所有臣民的主人，掌握著生殺大權，他制定的法令沒有人敢違抗，但法令再全面，也會有疏漏，我們就像活在陰暗潮濕下水道里的老鼠，靠著這些漏洞，多活了一天又一天。」

「聖眷塔前三層的低級居民常年被抽取血液，即使有充足且富含營養的食物補充能量，血液品質也不可避免的下滑，而你身為異鄉客，以前從來沒被抽過血，渾身鮮血別提有多醇厚了，是最好的賦稅，那群苛刻又吝嗇的騎士團看見你的血，肯定會滿意的。」

一連說了這麼多，矮小男口乾舌燥，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臉上是掩蓋不住的貪婪。

「兄弟，只要你把自己的『次血稅份額』交給我，我就告訴你該如何避稅，花7oo毫升血，換一個活命的機會，天底下沒有比這樁買賣更合適的生意了！」矮小男不斷遊說蠱惑。

「次血稅份額……」覃雪尋自顧自重複一遍。

「來的罪犯次繳納血稅，可以指定血紅騎士，如果你的血液品質讓血紅騎士滿意，說不定還能獲得減刑的機會。」

矮小男訕笑著摸了摸鼻子，其實他心知肚明，對於底層罪犯而言，減刑與否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就算刑期縮短一半，也還剩二十五年。

眼前的年輕人能活一年就不錯了。

不過這話只能想想，矮小男肯定不能說出來，免得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那就麻煩大哥了。」

覃雪尋態度非常客氣，他作為來的異鄉客，就像砧板上的魚肉，為人宰割，根本無法逃脫被抽取鮮血的命運，與其做無謂的掙扎，還不如趁機從原住民口中獲取更多的線索。

這樣他也能儘快找到丈夫和奧列格，免得他們陷入危險。

覃雪尋的識讓矮小男格外滿意，他自得的笑了幾聲，揉了揉因腫脹而倍顯碩大的臉，「兄弟，你是聰明人，大哥也不瞞你，想要在聖眷塔平平安安活下去，少抽血，就必須往上層走。」

矮小男一看就有不少經驗，否則不會如此嫻熟的拉客。

「怎麼往上層走？」覃雪尋刻意表露出幾分期待。

「一層塔的守門人是我兄弟，血紅騎士是我妹夫，只要你把次繳稅份額給我妹夫，我就想辦法把你送到二層塔。」矮小男腰杆挺得筆直。

覃雪尋用詫異的眼神打量著矮小男，像是沒想到看似平平無奇的他有這麼大的能量。

矮小男哀嘆一聲，「兄弟，別看我現在只是一層塔的囚犯，當年卻是四層塔的守門人，雖然稱不上位高權重，本事也不算小，因為喝酒誤事，弄丟了一瓶珍貴的『聖血』，惹得第七層的某位貴族大人動怒，不僅落得免職的下場，還被判處了三年有期徒刑，要不是父母幫忙斡旋，現在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

原本覃雪尋就打算先找守門人，看有沒有機會離開一層塔，避免身體因失血過多而陷入虛弱，失去反抗能力。

矮小男這個皮條客的出現，倒是正合他意。

「大哥，次血稅份額足有7oo毫升，我猜，從一層塔通往二層塔的『過路費』應該不至於這麼高昂吧？」

矮小男眼神閃爍，躲避覃雪尋的目光，其中肯定有貓膩。

「血液是聖眷塔公認的等價物，重要性不言而喻，品質越好的血液，就越有價值，我是自遠方而來的異鄉客，即使犯了罪，也可以選擇將「次血稅份額」交給任意一名血紅騎士。」覃雪尋微笑，「大哥只想把我帶到二層塔，過路費是不是收的太高了？」

矮小男下意識地想反駁，但對上青年平靜到了極點的眼神，他沒來由的一陣惡寒，猶豫好半天，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前往上層塔的過路費是2oo毫升鮮血，你的血液品質不錯，提供7oo毫升，我可以把你送到第五層，怎麼樣？」

作者有話說：

感謝里橘的營養液~

第6o章聖眷七層塔（二）

覃雪尋掌心憑空多出一枚黃金骰子，修長指節來回撥弄著比指甲稍大的金屬方塊。

進入輪迴世界以後，只要他開始梳理分析線索，就會把玩這枚骰子，這是他的習慣。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莫頓公爵作為七層塔的領主，為什麼要在自己的領地里制定如此特殊的『稅收令』？」覃雪尋語帶疑惑。

聽到這話，矮小男仿佛被嚇到了，面容扭曲，恨不得伸手捂住覃雪尋的嘴，他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關注到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

「別胡說！莫頓公爵是天生的貴族，猶如太陽無時無刻不在照耀著聖眷塔的子民，他擁有非凡的智慧，寬廣的胸懷，即便被圈禁在一層塔囚徒內心早已被污穢不堪的罪惡所腐蝕，身體裡流淌著足以侵蝕神智的欲望之血，隨時都有可能淪為暴起傷人的惡獸，莫頓公爵仍沒有拋棄這部分子民，反而用仁慈之心滌盪他們身上的罪過，給這群骯髒鄙賤之徒留有最後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