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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來無事，她便在空間站亂逛，艾絲妲把所有地方的權限都給她開了，她也就聽了各個科室科員的討論。

剛剛從和魯珀特的對峙中回來，顧琬暫時不是很想去面對另一個機器人，有些刻意的避開了螺絲鈷姆的行動路線。

機械貴族有些疑惑，但在看到黑塔沉迷研究的東西後恍然大悟。螺絲鈷姆自帶了一份機油，來到她平日用餐的房間。

被找上門了自然不能躲避，不然就太明顯了。顧琬拿著筷子的手停了一瞬，繼續若無其事的享用這份午餐。這可是艾絲妲幫她包下的午餐外賣，浪費糧食不是一個好習慣。

螺絲鈷姆坐在她的面前，機械臉龐看不出表情，一直黃綠色的蝴蝶飛到他的掌心，翅膀細微的顫動。

空間站里沒有給予蝴蝶這種生物的生存壞境，從某種程度上說，這隻蝴蝶是由螺絲鈷姆創造出來的，它的顫動，也許代表著螺絲鈷姆的心情。

他的心情應當不錯，帶來的機油並未打開，而是等顧琬放下碗筷後才淺酌一口。雖然這份機油經過更換代，早已沒有刺鼻的氣味，但螺絲鈷姆認為，沒有哪個有機生命會願意在機油的氣味中享用午飯。

這是一個與魯珀特截然不同的機械人。魯珀特崇尚理性與完美，對感情不屑一顧，但螺絲鈷姆卻能理解有機生命的情感，甚至運用語言的藝術去解釋這種情感在自己眼中的模樣。

從進門到現在的一連串動作，都很好的照顧了她的感受。面前的機械貴族一口一口的喝著機油，那隻黃綠色的蝴蝶從掌心飛到了顧琬面前。

她張開手心，蝴蝶在她的眼前畫了個圈，撒下點點螢光，最後來到她的手心。顫動的翅膀不斷摩梭著這一片肌膚，帶來奇異的觸感。

蝴蝶是自由的生物，它並未在手心呆上多久，再次飛去了不知名的遠方，留下的只有越來越小的黃綠色光電。

她整理好餐盒，對著螺絲鈷姆笑了一下，起身走出了房門。

房門碰撞的聲音響起後，螺絲鈷姆一口飲盡手中的機油，面罩下的齒輪開始轉動，奏出歡快的音符。

那隻蝴蝶再次回到他的掌心，消散在空中。

有時候，行動比語言更有說服力，在語言隨處可知的環境中，行動會是更加優先的方案。

魯珀特的代碼研究陷入了停滯，黑塔再次啟動模擬宇宙，希望這一次能夠再度帶來部分較為靠前的代碼。

人偶理所當然的吩咐了這一切，畢竟她還未向眼前的星神討要過什麼，這一次的要求自然也能夠實現。

顧琬再一次來到了那顆堆滿零件的星球。魯珀特是從無數的廢品當中誕生的，一台廢棄的計算機不斷的提升自己的算力，最終成為了能夠進入天才俱樂部的一員。

若是沒有後來發生的一切，或許還會有人感嘆他經歷的奇妙。或許作為一台被丟棄的計算機，他本身便對有機生命的行為產生了厭惡。

廢棄的零件和製造出來的機器人能夠被隨意丟棄，只是因為他們的算力與功能不夠用，因為有了更為流暢的計算與擁有更多功能的機器人。

魯珀特通過網絡區觀察有機生命，發現這種現象也存在於有機生命社會當中。

相同的薪資，誰能做的更加優秀，誰能承受更多的工作量，誰就能留下。不論是幹了多少年的員工，不論在最初出了多少的力氣，沒有的價值，結局只會是被裁員。

同樣，魯珀特還觀察到了許多還處在遠古時代的星球，他們總是在達到繁盛的頂點後，自發的走向滅亡。反反覆覆，不斷循環，他們總是在錯謬的歷史中再次建立一個錯謬的體制。

有機生命的演算充滿錯謬，漏洞百出，唯有智械生命，他們嚴謹、精密、完美，能夠帶領族群走向繁榮。

這個世界，應當由智械生命主宰。

魯珀特從零件中爬出，那些廢棄的零件在他的手中煥發青春，外表看著扭曲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為完美的生命了。

他去見了博識尊，無意中看到了一副畫面。那是一名人蛇身的女子駕駛著戰車在夜幕中划過，魯珀特不規則的雙眼掃描了每一處的細節。

臉上只能看到一半的紋樣，巨大的蛇尾也只露出了小半部分。在這一刻，魯珀特明白了遠古時代那些人類對圖騰的崇拜。

然而這畫面只是一瞬，博識尊很快便將這一副影像收了起來，計算機中的齒輪在轉動，魯珀特明白，這是祂的警告，警告他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天才與瘋子只有一步之遙。魯珀特並未將警告放在心上，他返回了那顆廢棄的星球，沉默著搭建了一座王國。

巨大的齒輪帶著星球轉動，魯珀特演算著各個星系的過去與未來，只為了一擊必中，讓這些錯誤的生命沒有任何反轉的餘地。

計劃完成到一半，那副影像中的星神降臨了。祂有些驚異地看著眼前的機械王國，掃視一圈後，鎖定了王國中央的魯珀特。

這顆星球仿佛成為了一台巨型計算機，為中央的機械人服務。

發條緩慢地轉動，一扇扇大門打開，迎接著這位跨越星海的客人。祂沉默著來到了魯珀特面前，被珠簾擋住的雙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未來之事，不應拿來審判從前的人。可帝皇戰爭又是必定發生的事情，她曾在仙舟歷史上讀過有關第二次金人叛亂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帝皇戰爭中慘死的無辜者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