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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四（第2页）

“不会啊，不科学啊！”柯接着，“我桌上的订书机都给震下来了！我们部门同事都吓死了！”

“哎，同志们，我哥说他也感到地震了，他可是在上海！”张罗读着柯的短信，感觉万万不可相信，“完了，这次地震要出大事了！”

电脑里的新闻循环播放，不同的专家出来科普和辟谣，随着形势越来越严峻，连播报的主持人都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没过多少时日，地震震级不断的修改之后最终确认为8级汶川地震，这一天，全国降半旗，同时在生地震的那个时点，拉响警报以示哀悼。

张罗和夏韵蓉在这一天正好外出购买生活用品，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想去武汉本地的寺庙——归元禅寺走走，或许都想祈求内心的平静。归元禅寺里面有一座罗汉堂，里面几百尊罗汉雕像非常壮观，张罗听说点罗汉可以解答内心的疑惑，便独自走了进去，心里默想了自己的生日，随机地开始一尊尊数了过去。当他停止数数的时候，目光停留在这尊罗汉的铭牌上，上面简单地写着“善良之人”的解释，张罗心里没有答案，于是他从反方向开始数数，最终看到一个怀抱着孩子的一个母亲形象，表情平和，像是经历了时间的沉淀。

“我们走吧？”夏韵蓉早早地就在罗汉堂门口等着张罗，看他在里面待了许久才出来。

“这里也有解罗汉的，要钱。”张罗回头看了一眼罗汉堂，“我看不解开的话总有一天会解开。”张罗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继续往深处走，在一棵参天古树旁边坐了下来，夏韵蓉紧贴着坐在他的身边，忽然又弹开，说：“这是寺庙，得注意言行。”

张罗笑了一下，看着夏韵蓉，觉得她乖乖而又想淘气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如果她一直都这样该多好。

警报声响起，夏韵蓉站了起来，张罗也站了起来，身边一些人也停住脚步开始默哀，和尚们的度声四起，所有人都在为逝去的生命祈福。

毕业论文答辩开始了，全班都集中在一个教室里进行，前排坐着三位导师，他们负责提问和打分。夏韵蓉排在张罗前面答辩，她的声音细小，坐在后排的张罗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不过只要前排老师能够听见就行了，他掏出手机，不停地给她拍照。轮到张罗的时候，他挥得不太好，没有料到老师的提问角度刁钻，最后只得到一个良。

答辩结束，池冬早就在学校旁的饭店大厅里订了六桌酒席，散伙饭在晚上如火如荼地开展了起来。虽然是随便坐，但最终大家还是和宿舍里的人坐到了一起，刚开始由池冬举着红酒杯在大厅中央喊着：

“各位国贸十二班的同学们！虽然现在有些同学已经早早离开，有辍学的，有留级的，还有转专业的，以及欠债不还玩消失的，即便此刻的班级不再是我们2oo3年刚进入那个整体，却是一同走过五年时光的伙伴们！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北至冬雪飘零的东三省，南至椰林风情的海南岛，西至接壤吉尔吉斯斯坦的大新疆，东至江南水乡的包邮区。是什么让我们聚在一起？是高考？！还是缘分？！如今，时光已经把我们带到了相聚的尾声，我作为你们的班长，和大家同甘共苦的时光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我们的青春岁月！这是我们共同的记忆！这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的经历！为了明天更好的未来！我提议大家举杯！我先干了！”

“池冬，你别喝酒……你不行……”黄玲君在一边轻声说，池冬没有在意，一饮而尽。其他人一同响应，举杯而起，他们此时想得更多的是相聚的欢乐，很少人能体会到池冬恋恋不舍的悲伤。但是这样的情绪很快就传播开来，乔安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拿着白酒，见一个就倒满干了，等到周围人现这个情况，他已经在开第二瓶白酒了。

“乔安！你干嘛呢！别喝了！”叶杰急忙上前阻止，“柳启斌，快来帮我！”

柳启斌见状急忙起身，对着张罗说：“快去把贾胜叫来！”

张罗跑到邻桌，看到贾胜坐在夏韵蓉旁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前去，贾胜得知情况立刻跟着张罗小跑了过来，乔安看到贾胜一把抱住，狠狠地哭了起来，贾胜挣脱开他的手，一巴掌一巴掌地扇他，边扇边哭。

“给他们一点空间吧。”柳启斌赶走了前来围观的各位同学，他们也不是好奇，个个都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来来来，我们寝室的男生来敬敬各位。”池冬带着舍友们一桌桌敬酒，他们时不时被拉上说上几句，一圈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张罗看着表情木讷的夏韵蓉，拿走了她桌上的相机，“我来负责拍照吧。”

“好。”夏韵蓉答应了。

张罗在相机里记录了很多散伙饭的瞬间，他觉得此时才是符合他局外人的身份，他的抵触情绪从到这个学校报到开始，就一直没能很好地融入其中。他永远觉得这里没有归属感，基本上每个学期他都是第一个离校和最后一个报到的学生，除了和夏韵蓉恋爱的第一年里曾被打破，但是不足以改变他一贯的想法，这里的生活他永远都不会怀念，甚至他都不愿承认曾在这里上过学。那些个别有着友谊的同学们，和他们的感情也并不深厚，如此一来，这个毕业对他来说显得并不伤感，因为他觉得自己本不该在这里出现。

最后是在大家搞怪的气氛下结束的散伙饭，同学们在外头笑的笑，吐的吐，还有乱撒尿的，引来路人的阵阵反感，说现在的大学生行为真是太不检点了。

“我送你回宿舍吧。”张罗说。

“不用了，马上我们要去ktV唱歌，今晚包夜。”夏韵蓉说，她欢快地和室友一起飞奔走远了，张罗只好追上前面的室友，一起回去。

“都拿到学士服了？”池冬一个个在点名，“拿到的同学到隔壁教室去拍毕业证照。”

“这学校都怎么安排的？明明昨天才拍完集体照，为什么不让我们穿着学士服拍呢？”有人抱怨。

“都穿着道士服谁还认得出谁！”

“哈哈！就跟军训照一样，根本不知道谁是谁，何况还都晒成了煤球！”

“别废话了，快点去拍，拍完还要去其他地方拍照呢！”

按照学号一个个拍完，张罗和夏韵蓉就动身在校园里找景色拍一点穿着学士服的照片，虽然已经和蔡浒经历过了一次，但是这次主角换成了自己，他心里竟浮现出了一些不舍。

“哈哈，终于轮到你了，学校还在放那些难听的离别歌吗？”蔡浒收到张罗的短信，立刻了过来。

“那当然，还是老调调。”

“毕业快乐啊！替我再走一遍我们曾经走过的路！”

“没问题。”

张罗和夏韵蓉先到了操场，他们很少到这里来，饭后平时散步根本就没走过。即便这样也是要拍几张照片留念一下，至少张罗的散打是在这里学会的。

顺着道路，走过了食堂，走过了宿舍，夏韵蓉想再去屋顶一下，待他们走到顶楼现之前的石块不见了，再也没有办法能够爬上去，上一次竟然是最后一次，那时彼此还不太开心。

“我们去学校门口拍校名吧。”张罗放弃了，他边下楼边说，他觉得这个学校的每个角落里都有他和夏韵蓉的痕迹，还有那些空着的教室都不曾放过。只是他们现在回不了曾经的出租屋里，那个才是他们真正相处的地方。

在校门口碰到了黄玲君宿舍的同学，还有张罗宿舍和其他宿舍的一些男生，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校名这个毫无创造力的背景画面，摆的pose更是毫无看点，大家一起跳起来扔帽子什么的，咔嚓快门一秒钟，捡帽子倒是要好几分钟，尤其是扔在什么犄角旮旯里，有的还粘上了脏东西得清理一下。

拍完照片已经到了晚饭点，大家索性就直接去小饭馆点菜吃饭，虽然没有上次散伙饭那种规模，但好歹也是几个经常一起玩的同学，彼此更有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