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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給二人奉了茶,自覺退了出去。
殿門被緩緩合上,謝讓撐著輪椅站起來,青年連忙扶穩他。
「你的腿……」
「已經能走一些路了,但他們怕我摔著,就是不肯讓我自己走。」謝讓無奈笑道,「哪有這樣復健的。」
「你這身子骨是該小心。」青年道,「躺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醒過來,要是再出什麼岔子,你家小皇帝又要發瘋了。」
聽了這話,謝讓臉上笑意稍斂。他偏頭望向窗外,晴空碧藍如洗,陽光正好。
謝讓彎了彎嘴角,輕聲道:「不會再讓他擔心了。」
謝讓的記憶,仍停留在他在宇文越懷中睡去的那天夜裡。
這些年對於他而言,仿佛只是一場格外漫長的夢境。他沉淪於一場又一場虛幻的夢境當中,恍然醒來,才知道世上已過去了八年。
整整八年。
足以讓守在他身邊的侍衛們,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足以讓當初那十三四歲的少年,長成如今這般青年才俊。
唯有謝讓,絲毫未曾改變。
謝讓後退半步,站穩身體,彎下腰,鄭重地朝青年行了一禮。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謝讓道。
青年似乎不太習慣被人這麼客氣對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趕忙扶著謝讓回到輪椅上坐下:「看來你家小皇帝把事情全都告訴你了?」
謝讓點點頭,指向內殿的書桌。
隔著薄薄一扇木製屏風,能看見那書桌上堆放著不少書信。在謝讓沉睡的這些年,在他們無法見面的時間裡,宇文越每日都會給他寫上一封信。
有時是講述邊境戰事,有時則是自己為君為帥的感悟。
當初那件事的前因後果,自然也被寫進了書信里。
「不必謝我,我也不只是想救你。」青年猶豫一下,還是如實道,「其實,我當初沒有完全和宇文越說實話。」
宇文越是書中男主,這個世界的一切皆是因他而存在。他若是死了,這個世界就會立即崩潰,不可能再仿照謝讓當年那樣,造出傀儡替他走完劇情。
那樣沒有意義。
說到這裡,青年悠悠嘆息:「要謝,就謝你家小皇帝吧,真是個小瘋子。」
謝讓卻是垂下眼:「這些,他未嘗不知。」
青年愣了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的確,如果宇文越的死活沒那麼重要,那當初他以自身作為威脅時,管理員們大可以放任不管,任由他在那荒野間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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