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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亲人团圆日 洞房花烛时五（第1页）

五

杨毅跟于梦娜商议好了拉队伍搞武装斗争的事，又把跟自己的联络方式告诉了她，杨静也配好了避孕用的草药，让丫环灵儿去熬药，并说了服用方法。

时间已是下午4点钟，杨毅就要回集安。

听说杨家姐弟要走，于梓轩一家人都苦苦挽留，杨毅解释道：“那徐远征这时候该苏醒过来了，肯定会去邯郸团部报告，估计今晚最迟不过明天一早，邯郸的贾进忠就会派人到上午那个地方查看，说不定还会设路卡搜查，我们回去时要经过那里，跟他们碰面挺麻烦的，还是赶在他们前面走省心，于大叔你们也做些准备，防止那些丘八闻到味儿对你们不利，我把昨天缴获的枪支子弹和那六匹马都留给你们，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听杨毅这样一说，于梓轩知道挽留恩人不是时候，赶忙让管家拿来一个皮箱递给杨毅：“杨公子，这里有些金条银元和法币，这不是报答你们姐弟的，你们姐弟对我们的恩情多少钱也报答不了，这些钱是给你帮我们买武器的，家里现在只能凑到这么多，不足的部分过些日子我们收上煤款再给你送去。”

杨毅没矫情推辞，接过箱子放在了大车上，跟大家道了声：“多多保重。”就跟杨静、老常出了于家大院。

于家上下包括大小姐于梦娜把他们一直送出村子很远才止步，看着大女儿开朗阳光的面容于梓轩担忧沉重的心情轻快了许多，对杨家姐弟更加的钦佩和感激，回头又看见二女儿那恋恋不舍的神情，惋惜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

杨毅走过岔路口上大路时特地又去看了一下上午的现场，除了地上一滩滩乌黑的血迹已无一人，徐远征显然已经走了，这地方也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三个人一辆车加快了度，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集安县城，在城门口，杨毅再一次注视北面的军营，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回到药店大院，柳林夫妇过来和他们一起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屋子，如何放置只有让杨静今后几天慢慢归整了，晚饭过后杨毅把杨静和柳林夫妇叫到后院客厅把自己在城门口的想法跟他们说了。

原来杨毅想玩一票大的，打上了东城门外驻军的主意，想给贾进忠手下的这个营来个一锅端，不要人只要武器弹药和物资，于梓轩给的箱子里金条银元包括法币拢共价值7万元左右，按邯郸、集安的黑市价格也就是能买二百多杆步枪和少量配套的子弹，杨毅却想把这笔钱省下来，城外驻军有一个营，长短枪支至少有三百多，估计还有机关枪，如果通过那徐远征做内应给军营伙房的水缸面袋里下杨静配制的独门迷药，把那些官兵放翻，既能打击贾进忠那个王八蛋又能解决于家窑的枪支问题，还能昧下这一箱子金银法币，一举数得，“哈哈哈哈！”杨毅的哈喇子都出来了。

杨静、柳林、关玥怎么看怎么觉得杨毅够卑鄙够猥琐，做人能这么阴险下作吗？好吧，好吧，这个计划可行性还是非常高的，关键的关键是那个徐远征的可信度问题，这也不是难事，徐远征不是说他家就在集安县城新民巷55号吗，关婶儿现在就可以去摸摸底细，要是徐远征的老婆孩子确实在哪儿住，就说明姓徐的可信，下面的事就好办了。

杨毅说完了阴人的事，柳林提出是不是回山里一趟，跟凌大当家把大婚的日子定下来，杨毅觉得老家十天八天就能把水井打出来，再以后家里倒也没啥大事，不过婚期还是放到把城外驻军的武器搞到手之后比较合适，四个人商议了一下，就把婚期定到下个月初八，距现在还有半个月时间，明天柳林就去山里把情况向凌烈大当家的汇报，带三五个打仗的好手回来，把丘八窝端了之后这些人留下给于家窑的护矿队做教头，让护矿队尽早形成战斗力。

到新民巷摸底的事情很顺利，关婶儿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55号院子确实住着个年轻的妇女和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说话是东北口音，据邻居说那家男人是城外军队的军官姓徐，这下杨毅放下了一半的心，就等着徐远征回来了。

五天之后，一直暗中盯着徐家院子的老常回来汇报说徐远征回来了，头上包扎着白绷带，身后没人盯梢。吃完晚饭，夜幕降临后，杨毅杨静提着白天买回来的一匣点心、两听外国奶粉、一包糖果来到徐远征的家。

徐远征一家三口住在一家大杂院的西厢房里，大杂院大门没关，杨毅杨静直接进了院子来到徐家屋外。

杨毅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女人声音：“是婶子吗？门没关，进来吧。”

杨毅杨静掀开门帘进了屋子，徐远征的女人一看来人不认识，有些吃惊，徐远征见是他们二人，先是一惊又松了口气说道：“萱，别怕，没事儿，他们不是坏人。”站起身跟杨毅说道：“先生，小姐，你们来了，抱歉，还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呢，这位是我妻子叶文萱，这是我女儿盼盼。”

叶文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消瘦苍白分外憔悴，小盼盼头枯黄脸颊消瘦微微内凹，眼睛越显得大了许多，虽然胳膊腿精瘦，却挺着个大肚子，叶文萱牵着盼盼给杨毅杨静见了礼，杨毅杨静把手上的东西放在炕上，杨毅说道：“徐大哥，上次匆匆分手，也没详细交谈，我叫杨毅，这是我姐杨静，我们也住在集安县城，北大街东头新开的药店就是我们的，今次特来拜访你们全家，来看看大哥头上的伤，嫂子和盼盼身体也不太好啊，我姐是医生，让她给你们看看吧，盼盼，喏，这是外国奶糖，是叔叔阿姨给你买的，你吃吧。”

小盼盼躲在母亲怀里没去接，忽闪着两只大眼怯怯的看着妈妈。

徐远征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说：“既然是叔叔阿姨特地给盼盼的，盼盼就收下吧，谢谢叔叔阿姨啊。”

小姑娘欢笑起来，脆生生说：“谢谢叔叔谢谢阿姨。”接过糖剥开玻璃纸自己没吃，而是往妈妈嘴里塞，说道：“妈，你吃糖，吃了糖身上就有劲了。”

叶文萱亲了一下女儿，把糖送进女儿的嘴里，笑着擦着眼角。

杨毅杨静都被孩子的纯真善良感动了。

杨静上前先给徐远征看了一下伤口，虽然她很了解杨毅的枪法，但还是被伤口掌握的分寸精度震到了，即使是拿刀子紧贴头皮划出来的创口也不过如此，再深一丝也会把头盖骨击碎，现在却是皮肉伤，只要不感染，十天八天就能封口，杨静在伤口上涂了些本门独创的特效红伤药膏，把伤口重新包扎好，接着就给叶文萱凭脉，叶文萱原本对这两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年轻人还充满疑虑戒备，看到杨毅用亲近的话语哄女儿吃糖，看到杨静用娴熟的手法给丈夫看伤，戒心就完全消失了，任凭杨静诊治。杨静放下凭脉的手说：“嫂子这是未足月就生了盼盼，月子里营养没跟上还累着了又沾了冷水，阴邪入骨入肾，如果不抓紧医治阴邪入肺很容易转成痨症，我开三副药，嫂子按先后次序喝完，应该能去根，转年就能为大哥再添个大胖小子。”

叶文萱惊喜道：“哎呀，大妹子看的真准，说的都对，比我找的那些大夫看的都好，你开的药在集安好抓不？得多少钱啊。真要是能给远征添个儿子，我死了都甘心，你们是不知道，远征的哥哥兄弟都被日本人给杀了，我要是不给他家生个儿子，他们家这一支就绝烟火了。”

徐远征怪嗔的说道：“萱，胡说些什么，给你和盼盼治病要紧，身体要紧，儿子不儿子的有什么大紧，我们有盼盼不是一样的吗？盼盼以后延续的不也是徐家和叶家的血脉，杨小姐您再给盼盼看看吧，我带她看过几个大夫，有的说她得了大肚子病，有的说她肚子里有蛔虫，吃了些药总不见好。

杨静说道：“嫂子的药不难配，在我们药店就能抓齐，明儿个我叫店里的常叔给你们送来。”接着给盼盼凭了脉，又将耳朵贴紧孩子的前胸后背听了听说道：“盼盼是得了佝偻病，按现在人的说法就是软骨头病和营养不良的综合症，不用猛药，用食物调剂再加上多出去晒太阳就能慢慢好了。大哥、嫂子我看你们这桌上的饭食，光是棒子面糊糊白薯干，也没些蔬菜油水这可不行啊。”

徐远征愧疚的说道：“都怪我没本事，从东北逃出来时没有带多少线，来到关内钱就花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在这里租了间一天也见不了太阳的西厢房，文萱生盼盼时没钱就靠当衣服被窝才过来的，为了糊口我图近便在贾进忠的团当了文书，一个月六块大洋，两块交房租。剩下的买柴米油盐和衣服也就差不多花净了，没钱请人给文萱伺候月子，还要攒钱给孩子看病，只好从嘴里省了。”

杨毅有些奇怪：“徐大哥，你的军衔是少尉，怎么薪水只有6块钱？那晋军的大头兵一个月也有6元法币，少尉一个月该有2o元吧？”

徐远征苦笑着说：“要不怎么说我运气不好呢，要是我们往西走到了山西加入晋军或是往南走进了江苏加入中央军，以我的文化程度当个中尉都没问题，即使是少尉也至少比现在的薪水高出三四倍，可惜我加入的是石友三的部队，不但是杂牌军而且名声太臭上面根本不信任这支部队，拨付的经费连地方保安团都不如，这个部队能维持就是靠压榨地方百姓，我不带兵，说是少尉军官，书记官也就做些写写记记的事情，他们祸害老百姓后给我分红，我不要还劝说他们，他们就把我看成另类，再做坏事就不带着我了。”

杨毅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部队缺钱要地方维持加捐加税也是常例，可是奸淫妇女杀人灭口，就比土匪还可恶，徐大哥，那天你回团部你们贾团长没难为你吧？”

“没有，杨老弟这一枪打得好啊，军医都说我是捡了一条命，贾进忠看了我伤口，一点怀疑也没有，问了当时的情况，就让我去邯郸医院养伤了，我的职位也没动还是少尉书记官，贾进忠向师部汇报了情况，被米师长骂了一顿，米师长派自己小舅子和三个亲信来集安我们营任营长、副营长和一、二连的连长，只给贾进忠留了一个三连长的位置，贾进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对了，我们军向山东开拔的具体时间已经定下来了，一周后从邯郸上火车去山东曹县，贾团长让我在家养两天伤后，就跟我们营一起出。”

杨毅看了看叶文萱和盼盼，叶文萱会意的说道：“盼盼，李奶奶家的小虎哥有了好东西都分给你吃，你现在有这么多好吃的糖，也给小虎哥送去一些吧。”

盼盼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小虎哥哥最好了，我要去给他送糖。”

看到那娘俩出了屋门，杨毅压低声音说：“徐大哥，贾进忠这个团是属蝗虫的，落到哪里哪里的老百姓就要遭殃，我们决不能让这支部队再祸害人了，要想办法整整他们，那贾进忠更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姐才十三岁就被他给糟蹋了，我要让贾进忠吃些苦头给我姐报仇，需要徐大哥帮忙，事成之后徐大哥要是不想再穿这身军装了，我给徐大哥安排个合适的工作，让嫂子和盼盼过上安全舒适的幸福生活。”

徐远征现在最牵挂的就是老婆孩子，否则他早就偷着开小差跑了，得知杨毅要对贾进忠下手，除了担心家眷安危和以后的生活，对贾进忠也没啥可留恋的，那贾进忠在邯郸靠着逍遥馆，把鸦片烟生意做到部队里，当真是坏透了，部队的那些士兵，哪个不是靠着那点微薄的薪水维持家计，可是不少人竟把养家活命的一两块钱买了大烟膏，抽上瘾没钱就去抢百姓，这样的团长早该死了，根本不能指望这种部队把日本人赶出东三省，长此以往，老百姓甚至比恨日本人还恨他们这些丘八。杨毅既然说能让妻子女儿能过上太平舒适的生活，徐远征就没有了任何顾忌，当时就答应杨毅，愿意听从安排。

杨毅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徐远征觉得这计谋能从杨毅那脑袋里想出来，很是些匪夷所思，不过他认为这方案不但可行而且时机很好，建议道：“杨公子，我们部队最近就要往山东调动，五天后师部会把欠的大半年军饷和开拔费以及三个基数的弹药补给到各营，咱们在五天后的晚上下手，收获会很大，到时候没了一个营的武器装备，部队不能如期开拔，贾进忠就有得苦头吃了，不死也得被剥张皮。”

杨毅杨静听了自然很是欣喜。三个人对一些细节又进行了反复推敲，等叶文萱抱着睡着了的盼盼回屋时，一个周密的连环计已经比较完善的构成了。

眼见时间已晚，杨毅掏出了十根小黄鱼放在桌子上说：“徐大哥现，在你们马上搬家有些太扎眼，不过给嫂子和盼盼买药治病改善生活补充营养还是很有必要，这些钱你先花着，用完了我再给你们送来，大哥嫂子你们别跟我客气，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盼盼的身体可不能再拖着了，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耽误了就是一辈子的大事。”杨静也把写好的药方放在桌上。

徐远征夫妇有心推辞，可是杨毅说的句句是大实话，徐远征含着泪说：“杨兄弟，过多的感谢话我也不说了，哥哥嫂子念你们的情，我知道你们是做大事的，以后我就加入你们一伙了，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事，你尽管吩咐，我做的怎么样以后你们会看到的。”叶文萱也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