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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势捣敌穴 用巧收高参四（第1页）

四

杨毅带着队伍回到了儿童团营地，看着八个装满战利品的大教室，吃饭睡觉都咧着嘴笑，忙活了一天一夜没合眼，浑身乏的要命，跟柳铁柱的弟兄们吃了饭，就躺在炕上搂着杏儿睡了，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被于梦娜叫醒，说柳铁柱留下了两门迫击炮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四挺捷克式轻机枪四挺歪把子机枪，把其他的重武器都带走了，汽车全让教导队的人开走了，说是要用来拉古月区运回来的弹药粮食和物资，杨毅点头说这都是他安排的，于梦娜也就没再追究。

杨静和医护班的姑娘们已经给22名伤员处理完伤口，8名伤员动了手术，牺牲了6名大班的孩子，柳铁柱也留下了11个牺牲的战士遗体，都已经装殓入棺，明天一早开追悼会送入陵园，大家高兴的心情一下被冲淡了许多。

报告完难受的事，再说开心的事，抑郁的心情就开解了不少，留在营地的战利品都清理出来了，梦娜满面春风的把四页清单交给了杨毅，上面列着柳铁柱留下的重武器，还有掷弹筒56支，中正式步枪5oo多支，三八式步枪3oo多支，汉阳造步枪5oo多支，快慢机驳壳枪132支，花机关36支，盒子枪55支，撸子手枪24支，各式子弹2oo多箱，炮弹11箱，榴弹86箱，甜瓜手榴弹56箱，木柄手榴弹72箱。让梦娜不解的是杨毅还拉回了一车旧的老套筒和水连珠，还有一大堆工具设备，教导队带着3oo多名警备旅吴永正手下的降兵回了鸡鸣山，留下了六个修枪师傅，估计杨毅是要开修理铺。

杨毅想起了第一车拉来的宝贝，兴奋起来：“我还真的就是要开修理铺，梦娜姐，你从各班挑十几个心灵手巧的学员，男女都行，跟着这六个师傅当徒弟学习修枪，以后有条件了，咱们兴许还要造枪造炮呢。另外在南边盖几间大屋子当修理车间，那六个师傅按荣军伤员的伙食待遇好好的对他们。”

第二页清单是搜缴的钱财，从日宪伪特机关、日本商社、贾家产业和贾府宅院查抄出黄金128斤，大洋16o万元，法币8万元，日本军票33万元，还有六箱珠宝饰十五箱古董瓷器字画书籍，不好评估价值。

日本军票只能在敌占区流通，日本士兵在国内日元养家，在中国就军票强制买中国人的东西，中国人也能用军票在日本人的商社里购买商品，但是不能在日本人的银行里兑换日元、美元、银元和黄金，这33万日本军票以后还要捎给柳林让他手底下的暗桩花出去。法币现在在乡下还流通着，不过已经很贬值了，也得给柳林处理。杨毅让王会彪把贾进忠经营的百花楼里21个高级娼妓带回山里，给荣誉军人当老婆，这是强制婚姻，没道理可讲，不过几年之后，这些娼妓有了自己的孩子，过上了安宁无忧的生活，对游击队也有了很深的归属感。

第三第四页密密麻麻都是物资名称数量，杨毅拉回来的，孩子们带回来的，实在看着麻心，杨毅就放下清单不再细看。

这些只是儿童团收获的一部分，除了钱财医药奢侈品，可以说清单上的东西仅仅是从集安县城运出来东西总量的一个零头，磁窑、古月和辛庄镇三个区都赚了个缸满盆溢，至少到大秋是饿不着肚子了。

还是那句话，有欢喜的就有悲愁的，4月1日清晨6点，邯郸日军旅团长牛桐少将亲自率领部队增援集安县，本来配备有汽车装甲车的快应急部队，一个小时就能到达集安县，可是走到半路全体官兵都不得不下车，道路被挖的不是大沟就是深坑，别说开车就是人走也很困难，看到成了瓦砾堆的炮楼和满目苍夷的公路，牛桐胸口像要爆炸一般，徒步前进了不到1oo米，打头的斥候小队就踩上了地雷，路上难走就走路下吧，路下也有地雷，只好让工兵先排雷，支那武装实在可恶，埋地雷没有规律稀稀拉拉埋了一路，等到工兵清空了道路，大部队进入集安县城已经是下午3时了，看见激战后的联队部、警备旅部、军火库和物资仓库，看见死透了的一个个帝国勇士、特务和治安军官兵，牛桐已经没有狂暴怒火只有灰心丧气了，怎么就成了这样？青木离开集安前曾经用电话向他汇报过，留守集安县城的宪兵队、特务队加上治安军总计有6oo多号人，重机枪就有十几挺，还有用之不竭的弹药，现在看来，宪兵队、特务队和治安军都经过了殊死的抵抗，东城门被炮火打烂了，联队部也遭受了火炮的攻击，警备旅部被重机枪打的满是弹孔，三个留守部队的带队住官全部战死，城外东西公路的所有炮楼都被炸塌，日军和治安军非死即失踪，只能说敌人不是一般的强大。

是八路军所为吗？应该不是，就在前天和昨天，八路军129师在神头岭和响堂铺伏击了1o8师团的运输大队，不可能再有力量分兵进攻集安县，更何况当中还有个涉县挡着，除了八路军，这附近再没有成建制的支那正规军，到底集安县城被哪路大神给祸害了，让牛桐头疼不已。

不过牛桐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四五个藏起来的特务，看到主子太君来了，赶紧过来献殷勤，几个商社的本国女人也带着孩子哭哭啼啼的来控诉，是太行山里的双头鹰抗日游击队偷袭了集安县城。

双头鹰游击队，牛桐对这支太行山中的土匪武装并不陌生，去年刚到邯郸时，自己手下青木联队的谷叶锈大队就毁在了这支土匪武装手里，去年年底这支武装袭击了青木联队的一个中队，还袭扰了集安县城，这次又劫掠了集安县城，牛桐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太行山里山西境内的一支土匪武装总是跟青木联队长跟他牛桐旅团长过不去，他和青木可是从未进入过太行山没进过山西地界啊。

一边的特务有明白人：“将军阁下，双头鹰游击队的大当家王会彪跟警备旅长贾进忠有深仇，贾旅长他爸爸贾兴旺祸害死了王会彪的亲妹子，贾兴旺死了王会彪就朝贾旅长报仇，昨天晚上游击队用大炮轰炸贾府来着，他们骂贾家人的时候，让我听见了。”

“纳尼？！王会彪的跟贾进忠的有仇，殃及皇军？统统的死啦死啦的。”牛桐觉着这个理由简直不可理喻，不过不是这个原因又是为什么呢？要说这个王会彪恨大日本皇军，山西境内，北有板垣师团，南有屹良师团，放着本省的日军不打，大老远跟他牛桐过不去又是为哪般？不管怎么样，双头鹰游击队是真的惹恼牛桐了，不剿灭双头鹰，不把王会彪碎尸万段决不罢休。

牛桐只是恨得牙根疼，晚上青木元仁和贾进忠回到县城一看，可真是恨之入骨疼的心碎，青木元仁眼泪哗哗的往肚子里趟，不是为了他的宪兵队，直接原因是在集安开商社的3个社长都是他的亲族，这次都遭了大难，不但钱财货物被席卷一空，他的妻弟子侄都被杀了，最让他心颤的是那1oo盒盘尼西林被劫，他是商家出身，虽然弃商从戎，但生意经还没丢，进驻集安后，他现黑市盘尼西林竟然比日本国内贵1o倍，立刻给妻子写密信，让妻弟联合他的两个近亲到集安开商社，经营医药、副食紧俏物资，岳父疏通了上面的关系搞到这批盘尼西林的批文，为了进货妻子岳父不但将家底掏空了，还在帝国银行办了数亿日元的高息贷款，打算趁他在集安当家大捞一把，儿女后辈今后都能过无忧无虑的富足生活。现在一切都没了，他彻底破产了，明年的这个时候要是还不上帝国银行的贷款，不但家族的土地房屋和所有产业会充公，家里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和岳父家的女眷都会被送进慰安营卖身抵债，他青木元仁的前程也就完了。

“将军阁下，请您再给我补充两个大队，不，补充一个大队就行，我要立即踏平磨盘山，剿灭双头鹰，一周之内不击杀王会彪，我愿切腹赔罪，拜托了！”青木的腰已经弯成小于9o°角，咬牙切齿嘶喊着，这确实自肺腑的嘶喊，他必须在土匪把西药卖掉之前抢回来，那是自家和岳丈家的命。

“大太君阁下，我愿意跟随青木太君立即攻打磨盘山，为我的两个儿子报仇，我要报仇啊。”贾进忠捶胸顿足地哭嚎着，绝对是真情裸露不带半点儿虚假，贾家在集安的产业全完了，这些产业可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当初自己成了光杆司令缺人少枪时，老爸宁愿卖地都舍不得从商铺抽资，可这帮天杀的土匪不但把全部的商铺现金财物席卷一空，甚至把钱庄和当铺的票证帐薄都烧了，把商铺掌柜和账房全打死了，贷出去的钱没法收回来不说，拿着当票的人还堵着家门口要赎当，连贾家男人死光房倒屋塌都不管，家里可太惨了，自家一个民宅值得你王会彪用大炮轰吗？护院抵抗伤了你的人你把护院杀了不就完了，竟然把比枪高的男人都杀了，把最后的家底挖地三尺给洗劫一空，贾家二房现在真的是一贫如洗了，要想过日子女人们连件饰都没得当，他贾进忠一世英豪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不把王会彪挫骨扬灰他绝对死不瞑目。

“职愿率部追随大佐阁下追随旅长攻下磨盘山，剿灭游击队，为三团长报仇。”警备旅二团长徐远征热泪长流悲愤交加声音比两位长官还大，眼泪是真的，是让摸了辣椒水的手揉出来的，让卫兵找个辣椒狗日的竟然找来一把四川朝天椒，实在是太辣了，自己才摸了一下眼睛就又红又肿实在抗不住劲，喊两声能减轻点痛苦，至于为老吴难过那绝对是假的，徐远征跟吴永正太熟了，每次到清泉池泡澡俩人都是结伴而去互相搓背，吴永正左胳膊肘上有仨瘊子，可是在旅部脸被打烂英勇殉职的那位左胳膊肘却是光溜溜，非但如此，这冒牌货的俩胳膊的衣袖还卷的老高，故意露出胳膊肘，徐远征就知道吴老弟这是给他报平安呢。

看着徐远征对同僚之死如此悲痛，在座的各位军官都有些感动，吴团长有这样一位朋友真的很幸运，老徐是个性情中人，有义气重感情，这伙计，可交！就连一向阴杰怪癖的尤符献也有些动容。

哀军必胜军心可用，牛桐心里稍稍有些宽慰，开导道：“诸君急于求战复仇的心情本将军十分理解，不过目前鲁南会战正当激烈，帝国6军又在筹备武汉战役，华北黄河沿岸还有数量众多的支那正规军负隅顽抗，帝国有限的兵力目前还不能抽出用来剿匪，现在集安县的当务之急是立刻恢复辖区公路畅通并守护好公路，响堂铺一战1o8师团已经丧失了运输力量，以后山西上党前线的物资供给将由我们14师团负责护送，山西境内的八路军战斗力不容小视，事实证明以中队级力量护送车队是绝对不够的，以大队级的力量护卫运输队也不保险，我这次带来了旅团仅有的机械化装甲大队，现在的邯郸跟昨天的集安一样，基本也是空城了，我已经向师团长阁下请示抽调周边各个城镇的守备力量，峰峰矿区的西野联队只留下竹下大队守矿，其他县城也要抽调一两个中队，组成一个运输护卫联队，旅团还得掌握一个联队的机动力量随时应付各地的突事件。青木君，集安县一年来连番苦战损失较大，师团和旅团都清楚，现在我可以给你留下一个中队，不足的兵力你还要靠壮大警备旅的力量来弥补，警备旅需要的武器弹药我会提供给你，诸君必须保证道路的畅通安全。在公路沿途建炮楼护路是个很好的举措，能有效地保障道路安全，自从在师团辖区广泛推广之后，不但保障了道路运输，而且形成了严密的封锁网线，极大的限制了土八路的活动，尤符献君功不可没，这次集安辖区的炮楼被损毁，是双头鹰匪帮钻了我们的空子，并不是炮楼护路方案有问题，炮楼一定要重建，要建的更结实，你们多想想办法，把炮楼的防御能力提上去，挖壕沟设吊桥建围墙拉铁丝网都行，把炮楼建成坚不可摧的据点，至少能坚守到县城或旅团部的援军到来。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运输线畅通无阻，多多拜托了。”牛桐将军不惜贵体站起来给长桌两边的日伪军官深深的鞠了一躬。

“哈伊！”“是！”日伪下属同时起立还礼。

青木元仁嘴上大声应是，心里却如火烧心，焦急万分，眼看着失去的药品再也追不回来了，现在只能守着东西两条道路干瞪眼，尼玛坚守公路能有什么收获，收过路费吗？军用运输车是不交钱的，指着支那老百姓的仨瓜俩枣什么时候能凑足三亿日元？三亿日元可是相当支那三百万银元折合黄金3oo斤，现在就是把整个集安县用筛子筛一遍也凑不齐这么多钱，一年里要得到这笔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疯狂的清剿掠夺，最好能打县城和大的乡镇，打土豪抢地主，穷泥腿子没油水。再一个办法是做生意，做大生意挣钱，什么生意最挣钱呢，倒卖鸦片、药品、军火很挣钱，但是倒买倒卖需要本钱，现在他穷光蛋一个没有本钱，那就得做无本挣大钱的生意，有这种生意吗？当然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路那就得吃路，截留1o8师团的军火做黑市交易应该可行，现在战火纷飞群雄迭起，军火是俏货，一年时间抓点儿紧应该能把帝国银行的利息挣出来，让岳丈活动活动，贷款本金再延长个三五年，只要他青木元仁能保住军衔位子，总会有大财的机会，青木打下腹稿计划，心里安稳了许多，面色也好看了一些。

贾进忠对目前情况也是无奈至极，警备旅这次丢了满编的三团和重机枪营，军械库里能跑老鼠，皇军不给力仅靠他现在的两个团去攻打磨盘山，那是老寿星上吊嫌乎命长。不能报仇夺回被抢走的钱财这日子也得继续过，好在邯郸的产业还在，大哥去了国外指望不上，只好舔着脸让进国三弟帮帮二哥了。

牛桐对下属们的表态还算满意，环视左右一遍就要宣布散会，却看见警备旅现参谋长尤和原参谋长现二团长徐面色有异，像是对他的安排有看法，下一步护路任务必须借重治安军的力量，统一思想很是关键：“尤桑有什么高见请说出来，趁大家都在一起听听，好的建议不但采纳而且记功。”

“将军阁下，诸位太君、贾旅长，卑职认为这次攻击县城的武装是双头鹰游击队不假，但是将道路彻底破坏的人肯定不是双头鹰游击队，这么大的工程量，得上千劳动力才能完成，双头鹰既要攻县城，又要打炮楼，还要运输缴获的物资，再破坏道路，非得有上万兵力不可，太行山的土匪武装，兵力过千都是凤毛麟角，更别说过万的土匪了，卑职认为破坏公路的只能是集安县附近的土八路组织老百姓干的，也就是说这次的破路行动是共产党磁窑区和古月区以及辛庄区的泥腿子所为，卑职建议，立即对这些地区做一次扫荡，杀掉一批亲共的老百姓青壮年，一是对他们反抗皇军行动的报复，二是除掉以后土八路破坏公路的隐患。卑职报告完毕，请将军和诸位太君示下。”在座的日军军官都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