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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溶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吧,但是记得不要走得太远,等会你姑姑要去进香,你最好是跟着。”
丛意儿点了点头,看着司马溶和丛惜艾相伴走开,转身去找刚刚看到的高地。四处全是树木,无法看到远处。她犹豫了一下,迈步走进了树林。
树林里一片清凉之意,细雨轻飘,软软的飘在脸上,地上的草上有水意,走了一会,裙摆和绣鞋就有了湿意,树林过于茂密,根本辨不清方向,走了这么老半天,竟然没有看到一点出路的痕迹。隐约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伴着树林中沙沙的风声,时断时续,听不真切,但可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一把锋利的剑安静无声的落在她颈前,虽然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却让她起了一身的凉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整个人僵硬的呆站在那,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是什么人,只是隐约看到剑上垂下来的一块精美的玉,看到那块玉,丛意儿突然轻轻一笑,心也突然放轻松下来,忍不住有些娇嗔的说:“司马逸轩,知道你武艺好,可也不必用此种办法让我知晓你是个武林高手吧。”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丛意儿的耳中,剑被收回,面前是司马逸轩俊逸的面容和温暖的微笑。“你也来了?”
丛意儿点点头,微笑着说:“刚刚在软轿内看到你一个人站在一处高地上,在这树林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出路,还生生让你吓了一跳。你怎么自己呆在这儿?”
司马逸轩领着丛意儿走出树林,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有石头可坐,有山泉可听,有风在身畔游走,有细雨在空气里游戏。二人在一处石桌前坐下,桌上有酒有茶,有残棋,地势极是隐蔽,可以看到周围情形,周围却无法看到他们二人。“我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在这。”
丛意儿点了点头,突然问:“司马逸轩,你是不是认识我父母?他们是如何的人儿?为什么你不喜欢丛家的人?——司马逸轩,你是不是喜欢我母亲呀?”
司马逸轩口里的酒差点呛出来,盯着丛意儿,笑着说:“意儿,我虽然大你一些,但是还大不到可以和你母亲谈情说爱的地步,你能不能换个别的想法?”
丛意儿微笑着说:“昨晚在父母旧屋里呆着,突然想起这许多的问题,若是你不想让我不要有此想法,最好是讲讲以前我听。”
司马逸轩倒了杯茶水给丛意儿,微笑着说:“来,先喝杯水。先,你母亲比我年长许多,且没有交往,如何有男女之间的私事?但是,我师父对你母亲用情极深,一直认为是丛家的人害死了你母亲,这是为什么我对丛府的人一直不友善的原因之一。当时你母亲和你父亲之间生了误会,你母亲并没有解释,她说,若是相爱的人彼此之间无法信任对方,就算解释可以消除误会,却消除了不了心里的怀疑,若是知道要心碎,不如先藏了自己,没有可以伤心的身体,心就不会碎了。你母亲怀了你被关入禁地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死,你父亲无法原谅自己,追随而去,独留下你。而这一切,完全是由丛夫人所致,若不是你母亲临死前曾经让我师父答应不要惩罚任何人,此时,丛府里只怕早就没有活人了。”
丛意儿轻轻点了点头,说:“你师父是不是因为我体内流着我父亲的血而不愿意把我带离丛府,同时也因着我的缘故,一直对丛府的人不追究到底?”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想应该是吧。”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丛惜艾如今迫切的想要我嫁给司马溶,甚至不介意司马溶越来越重视我,为得只是让现实使她名正言顺的放弃她的未来,她可以坦然的和家人交待,然后心安理得的嫁给她爱的你?”
司马逸轩喝了口酒,说:“我不爱丛惜艾,她嫁我,不如嫁司马溶,在你没有进入司马溶心里之前,丛惜艾是他的唯一,她也是可怜。”
“听说丛惜艾是天意注定要嫁给皇上的人,除非司马溶不做皇上,否则,她肯定会嫁,对啦,若是你做了皇上,她肯定会嫁给你。”丛意儿说。
“哈哈——”司马逸轩忍不住一笑,说,“意儿,难道你相信那些占卜师的话吗?他们真的可知世事源由吗?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当时被抱入皇室的到底是你还是丛惜艾,我记得有一个细节,你母亲把你交给你父亲的时候,曾经在自己手腕之上取出一串黑色的链子戴在你的手腕上,当时因为你幼小,手腕很细,所以手链是缠了两圈才戴上的,只说,但愿你是有缘之人,可配得起这祖先留下的物件。当时在襁褓中的婴儿的手腕上好像就有一缕黑色的物件,但因为手放在被中,所以没看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当时被抱入宫中的是你而非丛惜艾,那么注定要嫁给未来皇上的人一定是你而不是丛惜艾,而且,是你帮了司马溶,让他成为了未来皇上的人选,如果没有你当时用你父母亲留给你的物品帮忙,司马溶也没可能那么容易成为大兴王朝的未来皇上的人选,其实,若论资质,司马溶并不是最好的。”
丛意儿突然站起身,对司马逸轩说:“你且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说着,身影已经消失在司马逸轩视线之外。
司马逸轩赶上丛意儿,现她在几棵树前转来转去,他估算了一下路程,心中顿了一下,丛意儿的轻功应该要在蝶润之上。她不是不会武艺的吗?难道她母亲把剑谱留给了她?
丛意儿在几棵树之前转来转去,她突然想起那晚的梦,梦中,那个无助的丛意儿一个人呆在风雪中的时候,她的手腕上确实有一串手链!一串黑色的手链,她在梦中忽略了,但是,司马逸轩一提起,她突然想起了梦中的细节,而且,她还清楚的记起,当丛意儿在梦中把司马溶丢给她的披风盖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的手腕上突然没有了那串手链,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当司马溶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丛意儿一定以为自己要死掉,所以,她把手链埋进了土里,她不愿意自己母亲的遗物落在任何外人手里,一定是这样的,只是,此时,到要想起是哪棵树?!
“司马逸轩,你还能够想起,当时你一箭射死一只野狼时候,是在哪棵树附近吗?”丛意儿转头看着司马逸轩,很认真的问。
司马逸轩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丛意儿。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时间已经很久了,司马逸轩应该想不起来了,她闭上眼睛,抛却所有杂念,努力让梦中的情节一点一点的再现,那串手链到底在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在这之前,到底丛意儿在梦中做了些什么?!
“借你的剑用一下。”丛意儿对司马逸轩说,“此时没有工具,我要找一样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物件,可否借你的宝剑在这地下挖一个洞?那年,我只有十岁,因为重病被丛府的人扔在这儿,我当时就依在这棵树上,你一箭射来,把一只要从后面袭击我的野狼射死,救了我一命,你送于司马溶的披风因为沾了野狼的血而被司马溶给了我,使我避了风寒,得以活下命来。当时我一定是把手链埋在这棵树的旁边。我当时气力微弱,根本无力做任何事,所以,我应该就埋在我所靠树木的伸手可及之处,并且埋得不深,如果可以,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司马逸轩虽然有些意外,但仍是把剑递给了丛意儿,丛意儿拿着剑,犹豫一下,依着树坐下,地上仍有水,让裙子上沾了些雨水,有些潮湿之意。丛意儿忽略不记,集中精力想,当时所靠位置,当时年龄和身体状况,以及伸手所及之处,尝试挖下去。“应该是这样,当时我体力已经消耗怠殆尽,根本不可能做什么更多的运动。我应该是这样,就近选个地方,挖个不太深的洞,把我母亲交给我的东西收起来埋起来,等待下个有缘之人,在此之前,我应该没有中毒情形,那个手链应该有解毒之用,我埋了手链之后,才变得疯癫!因为——真的在这儿!”挖了不久,地里出现一个锦布包裹的小包,不大,很小,上面有泥土,但包裹的很好,打开,丛意儿心几乎停止了心跳,慕容枫的手链,在这儿,她,真的是灵魂的轮回!
“我不嫁司马溶,若他真的是大兴王朝未来的皇上,我宁愿消失在他视线之中。”丛意儿拿着手链,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司马逸轩看着丛意儿手中的手链,轻声说,“但是,是你让司马溶成为了未来皇上的人选,难道这真是天意注定?”
“我是用什么办法让司马溶成为未来皇上人选的?”丛意儿不解的问,“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有权利可以确定未来大兴王朝的皇上人选?这可是事关一个国家的存亡大事,岂可儿戏?”
司马逸轩愣了一下,说:“明明是你帮了他,为何你却不记得是什么?意儿,你似乎真的有些奇怪。”
丛意儿说,“我确实想不起是如何珍贵的东西可以让司马溶成为未来的皇上,左右大兴王朝的前途,或许,我不过是无意,反而成就了一场本不应该生的事情。”
司马逸轩轻轻说:“大兴王朝初建时,一位皇上是司马希晨,这在大兴王朝的历史上有记载。司马希晨是一位武林高手,他是清风剑的传人,他的父母是一对江湖佳侣,尤其是他的母亲,原是一位异族的公主,她有一位家传的宝玉,是她母亲家中历代女子一直贴身配带的宝玉,可以说这块宝玉几乎是用人气养成,因为司马希晨没有姐妹,在后来传给了司马希晨的妻子叶凡,也就是大兴王朝的一位皇后,叶凡辞世后这块玉就随她一起消失。大家只在一幅珍藏在宫中的叶凡的画像中见过此玉,画中的叶凡身着夏装,颈上悬一玉,这是大家对这块玉的唯一印象。”
“难道后来的慕容枫也无缘得此玉吗?”丛意儿不解的问。
司马逸轩摇了摇头,说:“没有,大兴王朝史书上再无对此玉的记录,但是,就在我兄长确定要在四个太子之中选择一位未来皇上的继承者的时候,那块玉却突然出现在司马溶手中,据说是司马溶在外出游玩的时候,无意中在路上拾到,当时我兄长看到的时候立刻叫去了我,宫中占卜的师父断言是先皇许了司马溶,也就成就了司马溶的身份。那块玉在确定了太子人选的时候再次突然消失,原本我兄长是特意派人珍藏了起来,可,就真的不见了。”
“那你为何那么确定是我帮了司马溶,为何你们要用这种方式确定未来皇上的人选,而不是根据四位太子的实际能力来确定,大兴王朝既然可以同时出现四位太子,这四位太子应该都是相当出色的人才对。”丛意不儿不解的说。
司马逸轩微微一笑,说:“那块玉上所用的红绳与我剑上悬玉的红绳是同一根,这红绳是师娘特意选用最上等的蚕丝缠绕成线,坚韧无比,又柔弱如丝。我师父把它分成两根,一根用在我的剑上悬挂我剑上的这块玉,算是我入门的礼物,一根在你三岁生日的时候悄悄缠绕在你的头上,希望保佑你平安无事。我自然认得,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佩带你那块玉,但我却绝对不会认错这根红绳。”
丛意儿说:“那玉是何等模样?或许是有人用了同样的红绳呢?而且我也不记得我现在还藏有那根红绳,说不定是我无意遗失了却偏偏有人拣拾了去,用在了玉上。”
“那玉乍看并不出奇,在画上所见,和在现实中所见,那只是一块温软的玉,可是,那玉真的拿在手中的时候,你会觉得,它是活的,那玉随了它的主人,就不肯再换,除非有缘。”司马逸轩看着石桌外隐约再次有些密集的雨,轻声说,“那玉若细看,玉心就如这雨,你感觉到里面有水在流动,如美人泪,如山中泉,如此时雨。”
丛意儿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自己胸前,她胸前有一块玉,听父母说起过,她出生的时候,是医院里一位很有名气的老者接生的,那老者终生未嫁,人却优雅从容,也是二人投缘,在她出院的时候送了一块玉给她,说是她出生的那天自己来上班的路上无意中看到,觉得漂亮就买了送给她,希望可以带给她好运,虽然玉看起来并不珍贵,但也一日日戴了下来,很奇怪,到了这儿后,那块玉是唯一随她一起到了这儿的东西。甚至包括所拴的红绳都是她在现代时的,到现在也没有更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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