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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吻

陆闪带着各种猜测和疑惑从正门回了隔壁的道观，老道长没有送他出来，直接留在了房里。

这时候已经夜深了，山中偶尔有幽长的鸟啼，瘆人凄寒。春天的清冽花香伴着幽冷的水汽一齐袭卷入口鼻。

陆闪还陷在自己的思索之中，忽然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缠绕在自己的腰身上，硬生生迫使他跨不出一步。他一怔，忙低头看见了紧紧箍住他的腰身的绿藤——山邪！

“山邪！你怎么来了？”陆闪转身，眼前的人正是山邪。他今晚并没有在小木头上唤他过来，因为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

“想看看你了。”山邪松开绿藤，向他走得更近了。

这话听在了陆闪耳里，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想你”，饶是他脸皮厚都忍不住一呆。山邪对他真的是太体贴了。但是他、他对山邪萌生的小心思，还是被他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陆闪揣着雀跃的心，仰头看山邪笑着说：“我没有遇到什么事儿，这里很好。”是的，没有一丝灵气被他吸入。

山邪摇头，回他：“不好，不喜欢这里的气味。”陆闪可没有闻到什么气味，他刚想继续问，山邪已经牵起他的手，一跃而起，飞到了道观的青砖屋顶上。

顺势窝在山邪怀抱里的陆闪深深吸了一口气，偷着乐了一会儿，他们已经在屋顶上了。两人坐在瓦片青砖上，春夜的风凉飕飕、湿乎乎的，吹在脸上感觉能一丝丝凉意。

这时候陆闪就在暗自苦恼：如果自己没有特殊的体质，不像现在这样抗冷，就可以瑟瑟发抖地对山邪大哥说“冷”，然后就可以趁机和他挤在一块取暖了。但想想也不大可能，要真是这样，山邪直接就把人扛厢房内塞棉被里了。

看着远处朦胧的月光泼洒在山林间，陆闪弯了弯嘴唇。

“以前我总觉得盘龙是最美丽的，云雾缭绕、花香四溢、人心温暖……太多太美好的事物了。”陆闪眯着眼睛说，“现在晃晃悠悠了好几个地方，忽然发觉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美丽和人情。”

说着，他侧着脸看山邪：“可惜你只能待一小会儿，如果你也能和我一样，踏上每一处地方，游赏一段时间，那该多好。”

山邪静默着，他身为盘龙的“山神”，自然是不能离开盘龙太远的，即便是瞬移到最遥远的漠北，两个时辰一到，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到盘龙。他已经和盘龙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所有的生灵都结下了缔约，是要守着他们的。这大概就是作为大妖怪的悲哀了。

“等我集齐了灵气，把原来的身躯修炼回来，我就不离开盘龙了。”

“……你不会觉得日复一日的单调吗？”山邪问。盘龙有多少他看着长大的小孩儿，年幼时爱极了漫山遍野地跑，离家一次都要哭鼻子，长大之后却都纷纷去往繁华的皇城、富庶的江南……

“才不会啊。因为这样子，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陆闪狡黠地说，“如果真的无聊了，山邪你可以带着我，瞬间去到天下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呀！”

“好。”山邪不自觉也弯了嘴唇，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孔上竟然也绽出了温柔的笑容。

山邪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往自己身上不动声色地凑了凑，他堪堪抬起手臂，想要从后面环抱住陆闪的，又慢慢放了下去。

还是不急这一时，以免吓倒了他。

陆闪靠着山邪，深深地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山邪身上熟悉的让人安心舒服的草木清香。两人没有再说话，陆闪靠着靠着，小脑袋就枕靠在山邪的手臂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山邪在听见他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后，轻轻叹了口气，把那犹豫了许久的右臂再一次抬起，抱住了陆闪，把这瘦削的少年拥入自己怀抱，让他睡得更好。

山中鸟啼声渐息，月光也渐渐黯淡，山邪已经抱着深睡中的他过了好久，时辰也不多了，他才瞬移下来，轻轻抱着陆闪进了知明、棉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