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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第5章“就一次”

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的，一派生动而鲜活的景象，房间里的时间却好似静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云游身上还背着自己的小黄书包，站在房间的正中央，目光下意识地投向6寒山，看着6寒山冷漠的背影，手指拽着垂在身侧的书包带，无意识地反复抠弄，似乎要把那下垂的带子直接拽下来似的，把指甲抠得有点痛。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6寒山终于开了口，他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云游，只留给云游一个背影，说，“请你出去，我的房间里不欢迎外人。”

过分冷漠的语气让云游的心脏蓦然一酸，云游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凶巴巴地跟他讲话。

他的手指还在抠弄那个书包带，很小声地嘟囔道：“你这么凶干什么？搞得跟我多想跟你在一起似的……小狗才想跟你在一起呢！”

“哦？你不想吗？”6寒山突然回过了头，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云游，唇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行啊，你现在就去找我妈，把刚才的话告诉她。以后你再来我房间里你就是小狗。”

云游被他尖酸刻薄的话气得胸口闷：“你！”

6寒山挑眉：“怎么？”

“我……”云游咬着嘴唇，沉默了好几秒钟，态度忽然软了下去，他抬眸看向6寒山，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就在旁边的角落里看书，可以吗？我不会打扰你的。”

虽然施如霜没有明说，但云游能感觉到，施如霜是希望他能和6寒山做朋友的。

云游一直是一个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小孩儿，他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而失望，更何况，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更不应该让施如霜失望。

与家里的长辈相处得久了，云游很知道该怎么讨好别人，少年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湿漉漉的，就这么小心翼翼地看着6寒山，像是某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是个人都会动容。

然而6寒山显然没有分毫怜香惜玉之情，看到云游小心翼翼地表情，他的眉心反倒是拧得更紧了些：“要哭你出去哭，别把我房间里的地板弄脏了。”

云游：“。”

眼泪很干净的好不好？至少比你房间这被踩来踩去的地板干净多了。

“我不出去。”云游被6寒山的话彻底惹恼了，瞪着眼睛看他，说，“你不想让我留在这里，那你自己去找小霜阿姨商量，只要你能说服她，我立刻就走。”

6寒山的脸色不觉阴沉了下去，问云游：“你出不出去？”

云游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却还在嘴硬：“不、不出去！”

脑袋里，云游正飞地思考着，他十分警惕地盯着6寒山，心道，他不会动手打人吧？

云游对自己的体力和身体素质有很清晰地认知，他有些慌张地想，如果6寒山真的要动手，自己要怎么才能跑出去？

“行，行。”6寒山连说了两个“行”，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语气冷冷地说，“不出去拉倒！”

云游：“？”

6寒山撂下那句话，转身坐回了自己书桌，留给云游一个高挑而冷傲的背影。

云游：“……？”

不是，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怎么感觉6寒山好像还委屈上了？

不过既然6寒山没有再赶他走的意思了，云游也懒得再和6寒山说话，他撇了撇嘴，悄悄地朝着6寒山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找了个距离6寒山最远的角落，盘腿坐在木地板上，轻手轻脚地打开书包，拿出自己最喜欢的绘本。

厚厚的绘本拿在手里很有分量，白色的硬壳封皮上印着各种手绘版的人体器官模式图：心脏、肝脏、大脑……图案的上方整整齐齐地写着几个大字《儿童人体百科全书》。

云游刚开始看这些东西只是因为无聊，他经常频繁地进出医院，而医生办公室里大多会摆放各种各样的人体解剖图谱，于是被困在病房里的那些日子里，云游总是会拿起几本图谱来随便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