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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突的停止了,眼神幽然像似在回忆,等了片刻都没见他开口我不由催促了问:“是埋尸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父这才晃过神来,看着我呆怔地点点头说:“当我挖开那空地时,竟然发觉底下是空心的。父亲见状后让我换旁边再挖,还是空心,却能看到一些树的根须盘绕,不过即便如此,也与底下有着一定距离。我与父亲决定下地探查,最后发现居然一整片树林都是凌空长在地皮上,而下面有一个类似于现在的地下停车场的广阔空间,并且往镇里面延伸。我们没敢探得太深,怕里头藏着鬼魅或者野兽之类的,只进了一点路就退出来了。可是当回到地面,我与父亲都全身变得僵硬,惊骇的发现原本被我们搁在上面的两具尸体失踪了。”
尸体失踪?是当时的现场还有别人?后面他不说我也几乎要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杀了人的两个镇官,最怕的不是猛鬼野兽,而是被人揭皮。为了掩盖事实,要怎么做才好呢?
“当时我们的第一反应是去搜找,可当搜了几分钟无果后父亲拉住我咬牙说这样不行,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就越不利。乘着那个搬走两具尸体的人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跑掉,不如以绝后患!所以”
谢父还在迟疑,我帮他道出了后事:“所以你们一把火将树林给烧了,企图狙杀那个可能已经发现你们杀人事实的人,而且你们不能确保那人一定就被烧死在林中,于是将火种一路引向镇上,挑起一场天灾人祸转移视线。你们此举可真真是令人发指!”
说到最后我的语声变得冷厉,因为一己之私,前前后后他们父子杀了多少人,到后来不过是为了湮灭证据和证人,更是不惜毁掉半个镇,烧死无数人来作为代价。
假如不是不想古羲手染这种卑劣之人的鲜血,他们真该被千刀万剐而死!
而谢父像是麻木了一般,被我痛斥也不以为意,只径自继续道:“等火烧起来后,我亲力亲为地去带领民众救火,一来树立一个亲民形象,二来我要确认秘密不会被揭穿。哪料在快烧到邮局时一根横梁压下来将我的腿给压断,并且我发现那火奇迹般的止于邮局的旁屋。”
咦,还有蹊跷?
“火是突然遏止在邮局那处的?”
谢父点头,“当时也没时间去深究,我因腿短被送进了医院,后续工作全由父亲一人安排。直到三天后父亲才来医院看我,私下里对我说必须把那邮局撤掉拿下来。”
听到这处我忍不住问:“那邮局有何特别之处?”
谢父仍在迟疑,却听耳旁了然若无的语声传来:“底下中空暗藏密室。”
别说谢父惊愕了,就连我也惊异地转头去看古羲,“你说下面有个密室?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只见他轻哼了一声,用傲慢的语调道:“邮局之所以不会燃着是因为它的外墙被刷了防燃层油漆,一个小小的邮局做这种防备必然是另有用途。楼层之上是新建的二楼,楼层之下只消一探查就能找出破绽,这又有何难?”
“这些你是什么时候去查的啊?”直到他失踪前全程都与我一起,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他有去查过?可当我问出这问题时,他用看白痴的眼光在看我。
我的嘴角抽搐了下,转念间就想出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次我与他走进旅馆,在谢小琴那只是登记并索要了两个房间的钥匙,这时他应该已经看出旅馆一层的外墙特别之处。不过当时他不动声色地带着我出了门,往学校那边走了一趟来丈量两地之间的距离。回来时遇到粮油店大叔拿着五桶油守在旅馆门外等我们,古羲就直接把事丢给我径自“上楼”去了。其实这时候他上楼只是作势给吧台里的谢小琴看,在我把小琴招手到旅馆外帮忙拿油时,他就乘机从楼道下来进了吧台后的门。
当我与小琴协商好把油送给她又聊了一会天后,他已然从别处回到了楼上,就变成是我上楼看到他穷极无聊在等待状。
捋清楚了这些,我再问谢父:“那后来你们利用私权将邮局纳为己有后,肯定下去过那间密室吧?”觉得密室里面是什么,古羲应当是没有时间去探个究竟的。可哪料他又在耳边说:“是一扇他们开不起来的石门。”
“啊?你怎么又知道?”我再度惊异。
古羲一脸平静地说:“我进去过。”
“你说什么?”原本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一听古羲这话,突然瞪大了眼问:“你怎么可能进得去?”
古羲用讽凉的眼神睥睨地看着他:“你当我是你们?一座石门能奈我何?”
“那那里面有什么?”老人变得激动无比。
其实到这处我大概能猜出一些谢家父子的心思,当发现镇外放风林下中空时他们或许还只是惊异,可当发现邮局底下有一个密室,密室里面是一扇很难打开的石门时,人心贪婪总会促使想象力往金银财富上想。恐怕他们觉得那扇石门之后是个宝藏吧,所以才让谢小琴开旅馆终日守着。
我看到古羲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然后挑起眉道:“里面有什么?一块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父茫然的看过来,“下去?现在这样回小琴那吗?”
古羲淡淡地回了句:“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他拉了我起身,往倾倒的杂物堆处走,只走过几步,我就惊愕地睁大了眼。
刚刚视觉盲区看不到,就在粮油店大叔的身侧位置,有一个足能容人钻入的地洞。看其洞口形状,并不像是事先打磨好的口子,反而像是临时被锯开的。没错,我用了个锯字。
因为切面很平整,可碎屑却仍在。问题是假如那个口子是被古羲锯开的,为什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还是这洞口他早在我被关进来之前就挖好了?可是那粮油店大叔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谢家父子敲昏在这里,并用桌椅等杂物给压在下面?
一系列的问题纷纷冒入脑中都得不到正解,忍不住去抓古羲的衣袖,他顿了步回眸看我,立即洞察我的心思,笑了笑道:“还没想透?这粮油店的老板就是当年带走那两具便警尸体的人。”
“啊?”我错愕不已,下意识就回头去看谢父神色,那惊骇的表情告诉了我古羲说得是事实。可是“怎么会是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古羲冷笑,横了眼地上躺着的大叔,“表面的忠厚老实不过是伪装的外衣,他一个小小的邮递员却能在大火之后开一家粮油店,本身就是一件蹊跷事。而邮递员是灵动性的苦差,天黑后回来刚巧撞见了两个偷偷摸摸的镇官,是人都会有好奇心。”
说到这时,谢父在后颤声问:“你为什么都知道?这些事老谢头不可能会讲出来的。”
古羲寒凉回瞥了一眼,“事关藏尸要挟,他当然是不会讲了。可是一个人心里藏了秘密连老婆都不能说,这种滋味相信你们感同身受。当有人只要稍微一提点,就如惊弓之鸟,在我们坐在饭馆里吃饭那会,相信他就跑来和你们商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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