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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阳看着她这样，为她擦了擦眼泪，破坏了刚刚暖暖的气氛，丢出一句：“本来就够丑了，哭起来更丑。”

温晴正常情况下，当然会毫不留情回击：“有本事你跟我分手啊！”但是现在，她不想，不想随随便便地就说分手两个字，哪怕是开玩笑也不可以，一个人的真心，是不能无限地去随意耍弄的，哪怕他对你再好，她已经懂了。

温晴吸吸鼻子，笑着靠近他怀里：“丑就丑了，怎么样！反正你也只能要我一个人了！”

顾晨阳没想到温晴没骂他，反而是说出这么一句傲娇又腻人的话，点点她的额头：“你不口是心非起来还真是肉麻！”可是，他喜欢这样的肉麻，喜欢她的真心话。

温晴气的掐他胳膊。

顾晨阳也没多疼，拨了拨她的发尾，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姚远听说前几天刘氏晚会上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可笑。人就是这样，总是在不断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为了他，耗费精力，而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或是不清楚自己已经掌握在手中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已经拥有了，所以就不在乎，甚至可以弃之敝履。

刘璃喊他出来吃饭的时候，他有一丝犹豫。这么多年，刘璃都把他的存在，视作为理所当然，凭什么？就因为自己是单恋的那一方？就因为自己是没有底气的那一方？一时之间，他也很想知道，如果他也转身，如果他也不再追逐着刘璃的背影，那么她是否会有一丝不舍和心疼？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她的撒娇，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终究还是不忍心伤害她。要是连他也背对着，那么刘璃该如何自处？

他到了餐厅的时候，刘璃还没有到。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永远都是自己比较在意，哪怕是一起出来吃个饭这么一件小事，因为对象是她，所以他都是注重万分，穿着、时间，无一不是细心，不出差任何错，只是刘璃从没在意过而已。

他先点了单，因为刘璃的口味他很清楚，很自虐不是吗？看着菜单，对着服务员报出一堆刘璃喜欢吃的菜，什么口味，喜欢什么，忌讳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是一清二楚。可是，刘璃对他，又能知道几分？

况且刘璃她发现了吗？或许她一直认为他这么做是应该的吧。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你不在乎的人，你难道会为了她去耗费哪怕只是一分一秒的时间？而你在乎的人，你却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注意着她的喜好，然后用心记下来，却没有想到要去让她刻意发现你的在意。姚远自嘲地笑笑，是有多傻到现在了还不知道回头？

刘璃到餐厅的时候，老远就向姚远明快地打招呼，抛开不谈刘璃在有关面对顾晨阳事情的时候，她的确是很开朗活泼的。但是这又是不是她的伪装呢？姚远不得而知，也不想去深究，去相信她所谓的假面都是真的，就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也都是装出来的。

刘璃坐下就说：“姚远哥哥，你这么早就到啦！我还早出门了呢！”

“嗯，刚到没多久。”不敢迟到，不敢晚到，怕你不愿意等我。

刘璃拿起桌上的菜单，问：“点菜了吗？”

“已经点了，你常吃的几个菜。”你能听的出来我对你的了解吗？

“是吗？跟姚远哥哥吃饭最开心了！你实在太了解我的口味了！”刘璃合上菜单。

姚远看着她兴奋的神色，语气中透露出的是真实的笑意，问：“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嗯？”刘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不想继续说下去，因为怕说出口的时候，你就再也没办法和我这么亲近，会可以跟我保持距离，不知道怎么相处。他更不想去解释说我把你当妹妹，所以才这么了解你，因为这种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也再难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对了，上次刘叔叔公司周年晚会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刘璃不解地思考了会儿，问：“什么怎么回事？”

姚远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装，点到为止：“顾晨阳。”

刘璃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哦，晨阳哥哥啊，他怎么了？”

姚远看着她似乎真的是一无所知不明他所指的表情，耐了耐心，才问出口：“你爸不是在大家面前说准备让顾晨阳和你在一起吗？这是怎么回事？”

“啊！你就说这事儿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就是我爸他还不知道晨阳哥哥有了女朋友呗，想把我们俩凑成对。”

“你爸爸事先没跟你讲过他会宣布？”

刘璃鼓着嘴，有些懊恼地回答：“没有啊，我当时也很吃惊，还想着怎么帮晨阳哥哥拒绝掉呢！”

姚远的眼睛眯了眯，刘璃这样的说法好像没什么不对，理论上也都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假？觉得自己是在被欺骗？在自己面前，她也已经有所保留或者是开始戴上面具了吗？

“那顾伯母那边是怎么回事？”

刘璃手中的筷子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姚远，皱着眉耍脾气，筷子一甩：“你今天是特地来质问我的是不是？”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她一皱眉一不开心一生气，姚远肯定就不会继续问下去，肯定会立刻哄她开心，顾伯母的那件事是证据确凿，而且顾伯母都已经警告过她，甚至是选择站在温晴那边了。她没有办法反驳这件事情，所以只能对着姚远耍赖发脾气，让他不再问下去。

可是，姚远今天本就是抱着要看清楚真相的目的来的，他是喜欢刘璃没错，可是不该再毫无原则地痴迷，如果刘璃真的做错了，他会陪她一起改，不至于让她陷得更深，单恋的痛苦姚远很清楚，但是不该因为自己痛苦，就看不得别人的幸福，不是吗？

“你到底还要动多少手脚？”

刘璃甩下那句气话，就脸色正常地继续吃菜了，却没有预想到姚远这样不依不挠的反应，看了看他，与平时不同的温和表情还有尖锐的话语。知道他一定是从顾晨阳那边了解了一切，也就不再装蒜：“我怎么了？我为自己的幸福而争取，有错吗？”

姚远嘴角略微下沉，不赞同地说：“为自己的幸福争取是没错，但是问题的关键是，这并不是你的幸福，你的所作所为是在破坏别人的幸福！”

“能被破坏的幸福还能叫幸福吗？”如果顾晨阳和温晴之间真的足够相爱，那么她做再多也只是枉然。

姚远居然被她堵得无话可说，没想到她的执念已经这么深了，进入了逻辑的死胡同，姚远问她：“那你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因为你做的事情有任何一丝破裂吗？”

刘璃被他的话戳中心思，这两件事情确实对他们没有造成影响，反而都被顾晨阳和温晴化解了，更甚至于也许还促进了他们之间的信任，但是刘璃没有放弃，眼中闪过思索，右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说：“这些也许都不痛不痒，因为还不是致命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