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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挺也挺不住,本能地逃。
林巍卻不讓了。
犯罪中止總是概率極小的事,通常的情況是要麼懸崖勒馬及時收手,要麼便會殺紅了眼。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開頭不能嘗試不能好奇不能心存僥倖試試探探。
高樓墜下,再沒退路。
「林律……林哥……」秦冬陽向後撐起手臂,徒勞地擋。
林巍伸掌捏住那臂,用力攥了一攥,同時又把臉孔湊近秦冬陽的耳廓,無情地說,「提醒過你沒有?秦冬陽,你都二十六了,什麼叫自作自受,記住……」
所有肌肉都在配合這幾句話顫抖抽搐,反水地懲罰著糊塗愚蠢的主人,秦冬陽實在承受不了,冷汗淋淋地反抗,「求你……林哥……」
求不了,裝修精美的衛生間裡沒有林哥也沒有林律,甚至可能沒有林巍,只剩一個原始到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姓名的雄性動物。
這具肉體凡胎已經蟄伏了很久,早就饑渴不堪。
化露本性茹毛飲血之前給過震懾的,也向後退了,現在還有什麼可說?
鍘刀落頸才知痛嗎?
世界沒有毀滅,天地也沒崩塌。
秦冬陽卻已名存實亡。
無數發炮彈連續不斷地轟進他的體內,無數次凌遲藏在皮囊下面發生。
到後來連生死性命都顧不上擔憂,秦冬陽只覺得靈魂都要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了。
組織不出任何有力的反抗,暈厥之前,他只顫抖不連,前言不搭後語地磕巴出去一句話,「什麼不做屠夫?你就是個劊子手啊!」
給我景象又斬碎它,給我嚮往又打破它。這人生的路啊,秦冬陽想,你讓我怎麼走?
秩序重建意識回歸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說話,死而復活的秦冬陽茫然坐起了身,眼睛還沒看清周遭事物一股清晰強烈的刺痛就從身後躥奔上腦,逼得他使勁兒跳起來。
柔軟的床鋪上面並沒藏著尖刀,秦冬陽傻了半天才把前塵都想起來,呆呆地站在陽光很好的臥室裡面進退兩難。
起因明擺在那兒,主動勾引的人沒有藉口興師問罪,若無其事地走出去也挺難為,要不要臉還是其次,林巍實在太狠毒了,秦冬陽沒法不怨。
他邀請的,是這種嗎?
想打架,沒膽子,只剩自己恨自己了——蠢!
掙扎良久他才使勁兒揉揉臉頰,鼓足了勇氣推開臥室的門。
總得面對。
餐桌前的林巍扭過了頭,手裡拿著筷子,面前還擺著筆記本電腦。
剛才的說話聲應該是有人來送吃的,秦冬陽一邊走一邊想:行李也都拿過來了。看來林巍還回了趟酒店,自己卻沒聽到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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