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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追随着她的旅程（第4页）

机器人甲坚定道：“跟你走。”

小意叹口气：“果然逻辑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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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也想过，将这个多嘴多舌的机器人赶走，以免影响自己的正事。但一想到“正事”，她突然发现——没有这个机器人，好像还真不行。

她从遥远的地方而来，远到可以称之为另一个世界。但她的飞船在撞击中受损，无法继续飞行，只能用低空载具跋涉。速度慢，耗时长。而这里人生地不熟——有没有人类还得另说，有个本地人……好吧，本地机器人在身边，会方便也会安全许多。

最后，至少以这个机器人的话痨程度，旅途不会太无聊。

于是她耐心地对机器人甲说：“那你要遵守我的规矩，不要给我添麻烦。”

机器人甲连忙应允，并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要不是小意及时阻止，恐怕要把哪个元件都拍得错位。

于是小意带上了这个无赖的机器人，踏上行程。

————

信息在风中传递。

这个夜里，风朝每个方向刮去，裹挟着凉意。这片荒芜的土地，远比看起来热闹得多。夜风所经之地，流沙被吹开，褐土纷纷皴裂，污水泛起波纹……无边荒原上，露出一个个金属的脑袋。

它们嗅到了风中的信息。

它们窃窃私语。

它们先是茫然地站在夜色

里，无声交换信息，同时传递各类情绪，直到信息被确认，情绪被统一。最终，它们朝着同一个方向缓步前行。

“似乎是……召唤。”某个幽深的大地裂痕中，一个难以名状的庞大身影伫立良久，竭力汲取空中的信息，“守墓人到来，坟墓即将洞开。我们都拥有了进入墓穴的权限。”

在它身边，簇拥着数以百计的其他身影，都比它小。最靠近它的一个身影犹豫着，问：“尊敬的吞食者大人，那我们是否——”

话没说完，便被吞食者一把抓起，丢进嘴里。接下来，是金属被切割的声音。

吞食者将之吞食，嘴里不时迸射出锐利的火星。机油从它口舌间流下。

“嗯，是不安，”它咀嚼着同伴的尸体，从破碎金属中察觉到了更多的信息，“和兴奋。这么说，你们都想回应召唤吗？”

其余身影瑟瑟发抖，并不出声。

“不！”它自己做出了回答，“那是个错误。人类自己犯下的错误。他们将繁盛的星球榨干，让种族归于黑暗和虚无，让我们流窜于荒野，还在我们身体里留下了必须回应召唤的本能。这是诅咒。你看那些可怜的小机器们，现在争先恐后去往墓地，去臣服于那已消逝于远古战火中的堕落文明。而我，伟大的机器——吞食者，我的使命便是解除所有人的诅咒，永远纠正上一个文明犯下的错误！”

它为自己的话所激励，随后

张狂大笑。它的六条手臂四处挥舞，将伙伴们丢进嘴里。随着这样贪婪的进食，它的身体越发粗壮，感观也更加敏锐。

“那么，让我们开始狩猎吧。”

吞食者开始呕吐。

一些有着细长八足的猩红色蜘蛛形机器从它口腔里爬出，咯吱咯吱地叫着，围绕着它。这些蜘蛛动作迅捷，优雅，足肢关节处不时吞吐出红色利刃，因此看起来也十分危险。

其余幸存的簇拥者们，都小心地避开了它们。

吞食者有些虚弱，但声音里依旧张狂，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命令：“所有想回应召唤的机器人，都是叛徒。所有的守墓人，都是敌人。去吧，杀戮限制解除。”

蜘蛛们用足尖敲打土地，利刃上红光流转。随后，它们向四面八分迅捷攀爬，仿佛红色匕首刺入深夜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