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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昆仑，天墉城。

已近冬日，天气变得严寒，天墉城上清气鼎盛倒没什么影响，仍旧是春日里的光景，百花齐放草绿柳青，白羽仙鹤绕山而飞。

天烨阁上，紫胤负手而立，衣袂随风翻飞，他专注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陵越在下方教导其他师弟练剑，偶一抬头，见自己的师尊神色凝重的立在房顶，便飞身上去。

“师尊。”他抱手恭敬的行礼，后皱眉问道：“弟子见师尊神情严肃，可是屠苏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紫胤没有回头，白发顺着风在半空飞舞着，良久后，他缓缓抬起右手，白光闪过，掌心出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瓶。“这是青儿留给你的。”他转过身来，面色平静，一字一句：“忘——情——水。”

陵越猛地一震，双目睁大，惊愕的看着紫胤手中的玉瓶，少顷，“扑通”一下重重跪到地上。

“师尊，弟子知错。”

紫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接着走到他面前将玉瓶递给他：“青儿把自己的魂魄分给了屠苏，想以此替他改变命盘，逆转结局。”

“什么！”陵越不敢置信地抬头，“人的魂魄又岂是说分就分？”

“倒也可笑。”紫胤自嘲的勾了勾唇，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悲悯，“我紫胤座下的三个弟子，个个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明明是执念太深，偏要说成是随心而活。究竟是为师窥不破，还是世间事本如此复杂难理。”

“师尊！青浅把自己的魂魄给了屠苏，那她会如何？”陵越急急出声。

“人共有三魂七魄，她将自己的一魂四魄给了屠苏，乌蒙灵谷陵端闹事时又被金刚圈吸走了一魂一魄，如今只剩一魂一魄。为师走时，以自身修为替她续命一日，算起来，今日她便会无法再维持人形，魂魄离体散于天地间。”紫胤淡淡开口，不仅把魂魄的事情告诉了陵越，还把木青浅要去蜀山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师尊，弟子要去救师妹！”陵越一听完他的话就待不住了，“唰”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御剑，但被他制止了。

紫胤把手中的玉瓶朝他抬了抬，“你可知青儿为何要给你忘情水？”

“忘情水……”陵越重复着，表情变幻莫测，他不敢看紫胤，只轻声：“弟子不知。”

“这忘情水，青儿在去蜀山前必定已喂屠苏喝下，而这一瓶，是她要为师喂你喝下，且不要告诉你这是什么。”紫胤把玉瓶抛给他，待他接住后，嗤笑道：“她知自己命不久矣，便想抹去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一切痕迹，自以为这个结果完美无比，实则根本不顾他人感受！”

“所以要给我和屠苏喝忘情水？”陵越看着手中的玉瓶，心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声音都颤抖了，“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自私的替别人下决定！”言罢，朝紫胤抱了下手，“师尊，弟子要去蜀山一趟。”

“嗖——”

身着弟子服的男子御剑飞走，徒留白发蓝袍的仙人立在浮云中。

俯瞰着人间百态，他闭上眼，脑中回忆着自己的三个徒儿，或稳重内敛，或木讷心善，亦或古灵精怪，都是最在意的。

犹记陵越曾说过，手中执剑是为了保护自己珍惜在意之人，当时他并未接他的话，只因有时手中虽然执剑，仍需天意成全。

罢了，都是痴心儿，就看天意如何。

蜀山派，锁妖塔之前。

清微和其他几位长老站在远处施法，木青浅坐在法阵中央，身体不停旋转着，他们要用法术将她体内的清淼灵体吸出来。

“臭道士，又是你们！当年就是你们杀光了我座下三千多名同类！现在又想杀我是吗！我告诉你们，妄想！是妄想！”

清淼幻出巨大的身形悬空在木青浅上方，龇牙咧嘴面孔狰狞的朝清微他们大喊，身体后方一对巨大的翅膀用力扑扇，试图抵抗他们的法力。

“嗷呜——”

在木青浅身后的锁妖塔受到清淼魔气的波动，塔内的妖怪们伺机作乱，不停冲击着锁妖塔的封印束缚，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大家稳住心神。”清微闭着眼淡淡道。

“放了我！快放了我，臭道士！你们通通都该死！！！”

灵丹碎片在藤柳神剑上，被紫胤带走了，清淼的法力便大大削弱，眼下的她无法对付清微等人，只好把主意打在了木青浅身上。“木青浅，你疯了吗，现在要不是我在你体内撑着，你早灰飞烟灭了！”

木青浅一言不发的坐在法阵中央，脸上已毫无血色，她半闭着眼，睫毛不住颤动，身体因疼痛而抽搐。强忍着体内的痛意，她冷笑道：“你还是省省吧，我根本就不怕死，大不了死了穿回去……”

“呸！！！”清淼厉声打断她，飘到她面前用手掐着她的下巴，杯子般大小的眼睛凶恶的盯着她，大吼：“你真以为死了能穿越回去？别傻了，要是真能穿回去，我又怎么会被困在藤柳剑中封印了万年！木青浅，死了就彻底死了！没有复活的可能！知道吗！蠢货！不想死就把身体交给我，以我现在的功力，虽不能杀了这些臭道士，逃走还是没问题的，快！！！”

“……”木青浅愣住，好半天才消化清淼的话，得知自己就算死了也没办法穿回去，心里竟一点害怕都没有，反而释怀的笑开。“啊，穿不回去也好，真要回去了，我肯定会舍不得这个世界的……”

“既然舍不得，为何一心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