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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备战（第2页）

赞颂祂的经文回响，宣示会议结束。传送至隐匿位置的小林见两位的特罗伦男性已快步离开，而那领主却还留在会议厅，迟迟未有动作。

等，耐心等，小林等到他喝令卫兵关闭冰堡，看到他走向骨座，扭转靠背后的一根粗骨。齿轮咔嚓低响，骨座后的冰墙裂开巨缝，展露通往黑暗深处的地下阶梯。

待领主的脚步深入，小林也潜入密道，感到无光的阶梯热得烫脚，知道冰块不可能不融化，但这黑暗里的冰依然存在，更构筑这深邃的阶梯。反常的冷热刚入凛风时已接触过，而今更夸张，想来定有圣器于此存放，不知是否为那武神的圣器？

无声的小林离领主很近。当领主停住脚步，一团金光冲起，照明冰窖的牢狱和囚禁其中的东西。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小林亦恍惚些许，因为有一柄漆黑长钺以尾部捅进冰牢的中央，那锋利的刃间正燃起金火，照明那比领主头颅还庞大的灰色竖曈，以及用竖瞳表达憎恶的生物。

蝠形巨翼虽被一人粗的锁链捆死，可它那晶蓝鳞片覆盖的躯体远比任何猛兽更庞大壮硕。它的尾比最凶的古蟒还粗长数倍，更在末端生着尖锐锥刺，定能砸烂惹怒它的敌人。看它的，则是形如巨蜥，突长着羊角状的尖锐犄角，还有獠牙钻出它的血盆大口，必能将任何活物吞入其中咬作残渣。

小林不用猜测，便确定这壮观的东西绝对是巨龙，而这宝贵的影像更惊到老人和夏。目睹这种在传说里被灭绝了一切痕迹的生物，竟还有真正存活的个体，他们三人难免震撼到心绪难平。

“老东西，你等什么？武神他即将苏醒，凛风城再无存在的价值。为凛风提供能量来赎罪的你只会成为圣钺下的新亡魂，与你的蒙昧族人在天国相见。”

领主的嘲讽显得巨龙的獠牙更亮，可黑色长刀释放的金火立刻束缚住它，让它无法撕咬，甚至不能吭出一丝怒气。

“母蜥蜴，你给我老实点。若将和你们勾结的人告诉我，我会恳求武神赐予你痛快的死。你是知晓他能耐的，你那已十不存一的部族绝不能将他抵抗。哼…曾欺骗、背叛并深切伤害他的你更会迎接凄惨的死…苦难与绝望都无法企及的死。”

低沉的咆哮表达了巨龙的想法，领主则放声大笑，那鄙贱的笑声直让人想忍住惧怯去痛揍这个卑鄙的嘲笑者。笑完后，领主忽然重肘猛击，快到竭力窥探的小林连残影也看不清、连声音都捉不住。只瞬间，庞大的巨龙便轰破数米的冻土，在深坑里躺得软趴趴。而爆裂的音波，在这时候钻破了小林的耳朵，刺出血涌的剧痛。

幸好奇迹的效果仍在，令小林不必担心自己会失口乱叫。

“死硬的东西，即使武神不出手，我也能将你葬送。明日我会再来，若那时你还未作明智抉择，就在痛苦中死去吧。假使那样，你的鳞会被扒光，制成铠甲；你的肉会被撕掉，用作军粮；你的筋会被剔下，拉为长弓；你的骨头会被拆散，制成新的宝座，被归来的武神镇压胯下，耻辱到腐朽为止。”

听伤痛的巨龙还在哼哧喘息，小林更惊愕。那尚没巨龙鳞片宽的臂膀竟将这巨物揍至头晕目眩，可怕，太可怕了…

领主的力量，果然越了本源的认知。

“考虑清楚吧，蠢货。”

下达了最后通牒，领主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领主扭转机关合起冰墙，小林才敢在深邃的密道里现身。想起方才迅猛狠厉的一肘，他的惧怯虽然难免，逃跑的打算却是全无。

没错，他偏要等，等奇迹的效果终结，从而亲自与巨龙交流，哪怕领主可能返回地牢，把他一拳砸成肉酱。

夏急得破口大骂：

“你还不跑？妈的，你钻什么牛角！行行行，你先听我说！就算我一口气用尽本源把身体强化，也没法和他碰一下！给我回来！等总长叫人帮忙再说！”

小林是不管不顾，铁了心要留在这里：

“不。看他刚才的那些屁话，这东西绝对晓得不少内情…行了！别废话！你可别当长舌八婆！我不喜欢！好啦，老头，你拿音节标一下古文的读法，帮我和那东西谈谈。行了，你怎么也啰嗦？这是命令！照着做！”

大胆啊，嘿，真他妈勇敢啊！真是疯了头，疯了头啊！

是啊，他简直快要放声大笑了。

笑吧，笑吧，他会是第一个接触巨龙的人、第一个接触巨龙的朝晟人，他怎么能不笑？他要笑得自若，笑得潇洒，笑得龙见了都怕！

“哈哈…总算能笑出声，打扰了，”听见他僵硬的话语，巨龙忍住呻吟，爬出深陷的冻土微眯竖瞳，却瞧见了陌生的面孔，便疑惑地哼哧着，从而寻求他的回应，听他唠叨，“你很意外吗？好了，听我说，我是大地的来客，更来自与特罗伦人和他们的禁卫军敌对的国度，有兴趣和我谈谈吗？”

巨龙的竖瞳张大了。看来它是能听懂，连呼吸平静不少，而那只包含少年身影的竖瞳更是换了种情感，像是在思索故人。

“你的眼睛怪吓人的。那疯咬的领主不容我把话说明，只想杀我，当然他不能如愿，更暴露了秘密，引我见到你。相信我吧，我来自强大的国度，我们的辽阔领土有数千觉醒本源的战士，更有你无法想象的恐怖武器。如果你愿意与我相谈，我保证我们能建立牢不可破的同盟。我甚至可以把你带出囚牢，免得受那领主折磨。”

巨龙不再沉默，裂口吐出低沉古语：“人类，你因何而来？莫告诉我是为圣殿，那是凡人无法涉足的禁地。若没有强逾本源的巅峰，你绝不能进入其中。”

叹气声飘起，小林这次叹得痛快、说得无奈：“若我非要进去呢？”

“你将见证死亡。但我不会学那疯子去阻拦，更乐意把圣殿的秘密说与你听。可在那之前，我需要确定你描述的力量，更需要见证你拥有的诚意。”巨龙静静盯着他，湛蓝的鳞片透着幽光，不再讲话。

小林伸手触碰巨龙的鳞，令本源涌入那庞大的躯体，帮它生出健康骨肉，把淤血烂块通通挤落。

“这足够了吧？行了，相信我的诚意吧。大约四分之一天后，就能逃离这囚笼，届时我们再探讨力量，如何？”

说着，少年拾起洒落的血肉塞进空空的背囊，看着怀表的时针到位，被丝丝灰雾缠绕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