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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熙淳初时浑没想到那人是对自己说话,一怔之下,才想到“驼子”乃是自己,忙陪笑说:“行,行!请坐,请坐!”只见这三人都身穿黑衣,腰间挂着武器。
这三条汉子自顾自地喝茶聊天,再也没去理会熊熙淳。一个年轻汉子说:“这次惠二爷金盆洗手,场面当真不小,离正日还有两天,双峰城里就已挤满了贺客。”另一个瞎了一只眼的汉子说:“那自然啦。南特派本身已有多大的威名,再加五常联盟,声势浩大,哪一个不想跟他们结交结交?再说,若干惠二爷武功了得,三十六手‘回风落雁剑’精妙绝伦,是南特派第二高手,只比掌门若干愚先生稍逊一筹。平时早有人想跟他套交情了。只是他一不做寿,二不娶媳,三不嫁女,没什么交情好套。这一次金盆洗手的大喜事,武林群豪自然闻风而集。我看明后天两日,双峰城中还有得热闹呢。”
另一个花白胡子说:“若说都是来跟若干惠套交情,那倒不见得,咱哥儿三个就并非为此而来,是不是?若干惠金盆洗手,那是说从今而后再也不出拳动剑,决不过问武林中的是非恩怨,江湖上算是没了这号人物。他既立誓决不使剑,他那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的剑招再高,又有什么用处?一个会家子金盆洗手,便跟常人无异,再强的高手也如废人了。旁人跟他套交情,又图他个什么?”那年轻人说:“惠二爷今后虽不再出拳使剑,但他总是南特派中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交上了惠二爷,便是交上了南特派,也就是交上了五常联盟呐!”那花白胡子冷笑说:“结交五常联盟,你配么?”
那瞎子说:“彭大哥,话可不是这么说。人在江湖多一个朋友不多,少一个冤家不少。五常联盟虽然武艺高、声势大,人家可也没将江湖上的朋友瞧低了。他们倘真骄傲自大,不将旁人放在眼里,怎么双峰城中又有这许多贺客呢?”
那姓彭的花白胡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多半是趋炎附势之徒,老子瞧着心头有气。”
熊熙淳只盼这三人不停谈下去,或许能听到些八达派的讯息,哪知这三人话不投机,各自喝茶,却不再说话了。
忽听背后有人低声说:“王二叔,听说南特派这位惠二爷还只五十来岁,正当武功鼎盛的时候,为什么忽然要金盆洗手?那不是辜负了这副好身手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武林中人金盆洗手,原因很多。倘若是黑道上的大盗,一生作的孽多,洗手之后,这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算是从此不干了,那一来是改过迁善,给儿孙们留个好名声;二来地方上如有大案生,也好洗脱了自己嫌疑。惠二爷正当买卖,家财富厚,这一节当然跟他没关系。”另一人说:“是啊,那是全不相干。”
那王二叔说:“学武的人,一辈子动刀动枪,不免杀伤人命,多结冤家。一个人临到老来,想到江湖上仇家众多,不免有点儿寝食不安,像惠二爷这般广邀宾客,扬言天下,说从今而后再也不动刀剑了,那意思是说,他的仇家不必担心他再去报复,却也盼他们别再来找他麻烦。”那年轻人说:“王二叔,我瞧这样干很是吃亏。”那王二叔问:“为什么吃亏?”那年轻人说:“惠二爷固然是不去找人家了,人家却随时可来找他。如果有人要害他性命,惠二爷不动刀动剑,岂不是任人宰割,没法还手吗?”那王二叔笑着说:“后生家当真没见识。人家真要杀你,又哪有不还手的?再说,像南特派那样的声势、惠二爷那样的武功,他不去找人家麻烦,别人早已拜神还愿、上上大吉了,哪里有人吃了狮子心、豹子胆,敢去找他老人家的麻烦?就算惠二爷他自己不动手,惠门弟子众多,又有哪一个是好惹的?你这可真叫作杞人忧天啦。”
坐在熊熙淳对面的花白胡子自言自语说:“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之上有能人。又有谁敢自称天下无敌?”他说的声音甚低,后面二人没听见。
只听那王二叔又说:“还有些开物流公司的,要是赚得够了,急流勇退,趁早收业,金盆洗手,不再在刀头上找这卖命钱,也算得是聪明见机之举。”这几句话钻入熊熙淳耳中,当真惊心动魄,心想:“我爸爸倘若早几年便急流勇退,金盆洗手,却又如何?”
只听那花白胡子又在自言自语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可是当局者迷,这‘急流勇退’四个字,却又谈何容易?”那瞎子说:“是啊,因此这几天我老听人家说:‘惠二爷的声名正当如日中天,突然急流勇退,委实了不起,令人好生钦佩’。”
突然间左桌上有个身穿绸衫的中年汉子说:“兄弟日前在武汉,听武林中的同道说起,惠二爷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实有不得已的苦衷。”那瞎子转身说:“武汉的朋友们却怎样说,这位朋友可否见告?”那人笑了笑说:“这种话在武汉说说不打紧,到得双峰城中,就不能随便乱说了。”另一个矮胖子粗声粗气说:“这件事知道的人着实不少,你又何必装得莫测高深?大家都在说,惠二爷只因为武功太高,人缘太好,这才不得不金盆洗手。”
他说话声音很大,茶馆中登时有许多眼光都射向他的脸上。好几个人齐声问:“为什么武功太高,人缘太好,便须退出武林,这岂不奇怪?”
那矮胖汉子得意洋洋说:“不知内情的人自然觉得奇怪,知道了却毫不稀奇了。”有人便问:“那是什么内情?”那矮胖子只是微笑不语。隔着几张桌子的一个瘦子冷冷说:“你们多问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信口胡吹。”那矮胖汉子受激不过,大声说:“谁说我不知道?惠二爷金盆洗手,那是为了顾全大局,免得南特派中生门户之争。”
好几人七嘴八舌问:“什么顾全大局?”“什么门户之争?”“难道他们兄弟之间有意见么?”
那矮胖子说:“外边的人虽说惠二爷是南特派的第二高手,可是南特派自己上上下下却都知道,惠二爷在这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上的造诣,早已高出掌门若干愚很多。若干愚先生一剑能刺落三头大雁,惠二爷一剑却能刺落五头。惠二爷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若干愚先生门下的。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再过得几年,若干愚先生的声势一定会给惠二爷压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惠二爷家大业大,不愿跟兄长争这虚名,因此要金盆洗手,以后便安安稳稳做他的富家翁了。”
好几人点头说:“原来如此。惠二爷深明大义,很难得啊。”又有人说:“那若干愚先生可就不对了,他逼得惠二爷退出武林,岂不是削弱了自己南特派的声势?”那身穿绸衫的中年汉子冷笑说:“天下事情,哪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的位子,本派声势增强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娘的了。”
那矮胖子喝了几口茶,将茶壶盖敲得当当直响,连叫:“冲茶,冲茶!”又说:“所以呐,这明明是南特派中的大事,各门各派中都有贺客到来,可是南特派自己……”
他说到这里,忽然间门口咿咿呀呀地响起了二胡之声,有人唱道:“听琴声悠悠,是何人在黄昏后,身背着琵琶沿街走……”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一件黑布长衫,洗得已经泛白。一双眼睛已经看不到黑眼珠,也不知道能否看得见?形状十分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那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吵些什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那老者立时放低了二胡声,口中仍然哼着:“一声低吟一回,只见月照芦狄洲,琴音绕丛林,琴心在颤抖……”
有人问:“这位朋友,刚才你说各门各派都有贺客到来,南特派自己却又怎样?”那矮胖子说:“惠二爷的弟子们,当然在双峰城中到处迎客招呼。但除了惠二爷的亲传弟子之外,你们在城中可遇着了南特派的其他弟子没有?”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说:“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这岂非太不给惠二爷面子吗?”
那矮胖子向那身穿绸衫的汉子笑着说:“所以呐,我说你胆小怕事,不敢提南特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什么相干?南特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
忽然间二胡之声渐响,调门一转,那老者唱道:“平生事啊难回,岁月消逝人烟留。年少青丝转瞬已然变白头,苦伶仃举目无亲友,风雨泥泞怎忍受……”一个年轻人喝道:“别在这里惹厌了,拿钱去吧!”手一扬,一叠硬币飞过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地正落在那老者面前,手法甚准。那老者道了声谢,收起硬币。
那矮胖子称赞说:“原来老弟是暗器名家,这一手可帅得很呐!”那年轻人笑了笑说:“不算得什么?这位大哥,照你说来,若干愚先生当然不会来了!”那矮胖子说:“他怎么会来?若干愚先生和惠二爷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惠二爷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那卖唱老者忽然站起,慢慢走到他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那矮胖子怒问:“老头子干什么?”那老者摇头说:“你胡说八道!”转身走开。矮胖子大怒,伸手正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地响了几下。
那矮胖子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二胡底部插入,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二胡之中,剑刃通入二胡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二胡内竟会藏有武器。那老者又摇了摇头说:“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二胡声隐隐约约传来。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给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几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有人说:“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有人说:“一剑削断七只茶杯,茶杯却一只不倒,当真神乎其技。”有人向那矮胖子说:“幸亏那位老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的头颈,也和这七只茶杯一模一样了。”又有人说:“这老先生当然是位成名的高手,又怎能跟常人一般见识?”
那矮胖子瞧着七只半截茶杯,只怔怔呆,脸上已没半点血色,对旁人的言语一句也没听进耳中。那身穿绸衫的中年人说:“是么?我早劝你少说几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眼前双峰城中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高人到了。这位老先生,定是若干愚先生的好朋友,他听你背后议论若干愚先生,自然要教训教训你了。”
那花白胡子忽然冷冷说:“什么若干愚先生的好朋友?他自己就是南特派掌门——若干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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