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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娥随着哥哥耪几根玉米垄后,她顺过架后脸上和身上就不再出汗,她感觉累时就直起腰板歇息,她还是眺望着孤独山的景致,小南沟的土路上还有着两辆牛车在行走,大阴坡面上还有着牛群和羊群,河南地里干活的人还相互间打着招呼说着话,玉娥向着嫂子看去时,她突然看到嫂子身旁多出个妇女,她认出那位妇女就是吴大婶,吴大婶穿着比嫂子的穿着还鲜艳,她上身穿的是绿色带黑花的褂子,下身穿的是条黑裤子。嫂子上身穿的是紫色的确良褂子,下身还穿条蓝裤子。吴大婶头上戴顶白色的遮阳帽,她手里还提着个长方形的蓝子,蓝子是用各种色彩的打包带所编织,玉娥在大集上看到过有商贩往出卖过这种蓝子,这种蓝子的白色表面还能编出绿色的花朵,吴大婶另个手里还拿着把挖刀,玉娥看出吴大婶也是在挖曲麻菜,她在河南的地里正和嫂子相遇,她们俩人正在谷子地里大声说着话语。
玉娥远远地就象嫂子打招呼说:“嫂子,你今天下午还和大婶碰上头,你们都是在挖曲麻菜,你们在谷子地里说的还挺欢牛,你们挖出多少曲麻菜?”
嫂子大声回答说:“玉娥,你和你哥撂下锄头别再耪地,吴大婶在地里看到咱们,咱们就到地头和她说会话,你们要歇歇喘喘气。”
玉娥答应后,在前边耪地的哥哥也听到嫂子的喊话,他直接就把锄头撂在地下,他转身就向着地头方向走着,他走到玉娥身旁说:“玉娥,咱们听从你嫂子的话去地边歇会,吴大婶还会再提给你当介绍人的事,这件事你要和她说清楚,你婚姻上的事要靠你自己拿准主意。”
玉娥把锄头撂在地垄中说:“哥,我上次就和她说过我的想法,我的想法是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她今天再提这件事我还是不往心里去,口子屯离咱们家远,我不愿意在外县找婆家。”
哥哥笑着说:“玉娥,你搞对象不是要挑地方,你挑的是男方,你要是和男方有缘份,男方家住哪里都不打紧,你们的婚姻还是能成。”
玉娥小声说:“哥,我知道男方是吴大婶娘家的亲侄子,我都没有看见她侄子长的什么样。”
哥哥说:“玉娥,咱们还是要听听大婶的介绍,你要是中意这门亲事,你们双方见个面还不容易?”
玉娥跟随着哥哥身后到达地头后,哥哥就用手西边的地头指点,玉娥就看到那棵孤孤零零的大柳树,玉娥每次在河南的地里干活时,她在睛天歇着时都要去往那棵大柳树下,大柳树的树荫能够遮挡阳光,树荫下还有石板石块所搭建出的座位,大柳树距离刘四婶家的地垄很靠近,柳树的树荫遮挡不住耕地中的庄稼,它就是生长在涝洼子的大草摊上。
哥哥说:“玉娥,你在大柳树下等待你嫂子她们到来,我先去挪动咱家的那头毛驴。”
玉娥答应声后就向着那棵大柳树旁走去,她走到树荫下全身顿感凉爽,她依靠着粗壮的树干站立时,她就看到嫂子和吴大婶正向着地头走来,她们并膀行走时相互间还说着话语。哥哥已经走到毛驴的跟前,他已经从地下拨出长长缰绳所拴系的铁镢子,他还把长长缰绳网到一起,他就牵着毛驴在大草滩上向东边走去,他找到新草场后又用石头砸起铁镢子,石头砸铁镢子的声音还有着回声,河南这片大平地中还是有着几位乡亲在耪地,他们在东边西边的地里耪地,玉娥离他们较远,她就不会认出他们,大片地里还是有着挖曲麻菜的大人和小孩,他们在地里很分散,玉娥还是认不出他们,她就看到刘四婶和顺旺在耪地,他们离这边的地头较远,玉娥就无法和他们再打招呼。
嫂子和吴大婶总算到达大柳树下,吴大婶提着的蓝子已经装满曲麻菜,嫂子已经挖到半筐曲麻菜,她们手中已经不再拿着挖刀,挖刀已经放置在筐和蓝子中。玉娥就向吴大婶打招呼说:“大婶,我耪地时看到你在东边地里挖野菜,我当时就没有认出来是你,你和我嫂子碰上头说上话语后,我才看清楚是你。”
吴大婶圆润的脸上显露出欢笑说:“玉娥,我今天下午在地里要是不遇见你们,我在最近几天还要去往你们家里说话,今天下午我来挖曲麻菜在地里碰到你们全家,正好我就在地头和你们全家人再说说话。”
嫂子在旁说:“玉娥,我刚才和大婶说过几句话,她就是上咱家还是要管你婚姻上的事,她还是要给你介绍她的亲侄子,她是想趁着我和你哥在场,她就是要把她要管的事和你说明白,咱们就在地头地脑再听听大婶的介绍。”
玉娥笑着对吴大婶说:“大婶,你和我嫂子先坐在树下的石板上,我这就坐在你们身边说话,我哥去挪动毛驴,他过会就要来到。”
嫂子把吴大婶让到那块白色石板上坐下来,吴大婶坐在大石板上后还盘起腿,她还把手里提着的蓝子放置身旁,方形大蓝子果然是用打包带所编织,蓝子的提手所使用的还是编织带,蓝子中带着伤口的曲麻菜还冒出白浆子,她使用的那把挖刀还在蓝子里,挖刀其实就带着长铁柄的铲子。玉娥拿起嫂子的筐观看后,她又放置在地下说:“嫂子,大婶的蓝子没你的筐能装,你挖的曲麻菜够咱全家人吃两顿。”
嫂子就坐在吴大婶身旁不远处的青色石块上说:“大婶,我今年才怀孕,我又总守着裁缝店,今年的五月节前就没有上山采野菜,玉娥都没有腾出空闲上山采野菜,玉峰耽误半天工上山,他采回来野菜够我们全家吃几顿。”
吴大婶说:“芝芹,今年过节前的雨水少,我节前上山采上两天野菜,我送给我大闺女家些野菜,我家里还留些野菜过节时吃几顿。”
嫂子说:“大婶,你们不用再盖新房娶媳妇,你们的两个女儿都有出息。我怀上孕就盼望着长个女孩,玉峰盼望着要个儿子。家里有儿子往后过日子就负担重,我们这个穷家是养活不起儿子,这年头养女儿比养儿子强。”
吴大婶说:“芝芹,我们当初盼望生儿子,后来联着生出两个闺女,她们现在都成家,大闺女找的女婿在县城,二闺女找的女婿离家太远,她婆家在南方的农村,我二闺女的家境比我大闺女的家境好,她平时能贴补我们。”
玉娥就坐在地下的一块石板上,她还是知道吴大婶家的大概情况,她就是从来没往过吴大婶家串过门,吴大叔就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他还有木工手艺。在过去的生产队时,自家和吴大叔家都在同个生产队。玉娥小时和伙伴去大场院中玩藏猫时,她看到过吴大叔做木活的情景,吴大叔那时还很年轻,社员们都称他为吴木匠,他当时正和俩位木匠制作木头扇车。玉娥这几年遇见吴大叔的时候很少,吴大叔总是在家或去往外边做木工活。吴大叔在生产队时很少下地干活,他经常给生产队制作车辆和农具。自从散社后,吴大叔还是靠木工手艺挣钱,他能制作柜橱和农具,他还能给盖新房的人家制作木架,他这些年挣的都是大工钱。吴大叔和吴大婶没有生育儿子,他们的生活负担就很轻,镇上的乡亲都知道他们家是富裕户,他们家的承包地又让本家兄弟耕种,只剩下自留地种蔬菜,吴大婶这些年就很少在地里干活,玉娥还是认识吴大叔家的俩个女儿,她们都嫁人出门子后,玉娥这几年就很少看到她们。
吴大婶和嫂子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她的目光就上上下下打量着玉娥说:“玉娥,我那天在裁缝店里就算是给你介绍个开头,你当时对我的介绍始终就没有上心,你最后吞吞吐吐地说出不愿意。在五月节前我又回趟娘家,我就和娘家人说出你的想法,我还遭到我弟弟和弟媳的埋怨,他们都说我是在应付差事,他们还埋怨我对大福子的婚事不上心。他们还继续让我管管这件事,我这次还是要拧着头皮再和你介绍大福子,今天趁着你哥嫂都在场,我还要继续向你介绍我侄子家的情况,你哥嫂在旁还能给你拿个主意。”
玉娥顿时就知道了吴大婶的来意,她就很耐心地解释说:“大婶,那天我就说出没有相中口子屯的那个地方,我去往过外县的口子屯,我当时看着口子屯不顺眼,口子屯不靠山就靠着滦河水,那个大镇就显得野。我不是对搞对象上的事不上心,口子屯离咱家太远,人生地生的不自在,再说我没有看到过男方本人。”
吴大婶抿着嘴笑出声说:“玉娥,我侄子的小名叫大福子,他的大名官号叫尹福来,我的娘家姓尹,你知道你吴叔的大名官号,你和你哥嫂未见准知道我的大名官号。大福子点名要和你处对象是有着原因,他在镇上开设的是农用车修理部,他就和咱镇上修农用车的王师傅有交往,他从王师傅的口中才知道你的情况,他在咱们镇上的街面上还看到过你,他看上你后,他才和他爸妈说出这件事,他的爸妈才托我向你介绍介绍大福子,我弟弟家的生活条件说的过去,大福子还有修车手艺。他体格好才干起修车行当。”
玉娥认识镇上修车的王师傅,她还知道修理农用车又脏又累,干活时穿的衣服油光锃亮,脸面和手上沾油都沾的黑黑乎乎,她不懂得修车这行当,她就知道修车师傅就是靠手艺挣钱。玉娥坚定地说:“大婶,男方就是看到过我,他还听别人说道过我,我现在并不在意这件事。我相不中他干的行当,整天油脂麻花不显干净,他就是点过我的名,我就是不愿意和他搞对象,我不想和他见面,这和他家庭过好过赖不沾边。”
吴大婶转脸问嫂子说:“芝芹,玉娥的态度很坚决,她现在准是有合适的对象吧?”
嫂子回答说:“大婶,最近我们家没有来介绍人,玉娥还没有自搞对象。在种地前加工厂的赵老板给玉娥介绍个对象,男方的老家是山外的大地方,山外就是比口子屯还远。玉娥和男方都见面说话,她当时没相中男方老家的地方不说,她和男方说话时还犯向,男方当时就相中上玉娥,玉娥没有相中男方,玉娥那次和男方搞对象就是打水漂,赵老板在三五天后又给男方介绍个新对象,男方没和玉娥搞成对象,他还是在咱家乡搞上对象,我们看到那个姑娘比玉娥还高挑水灵。”
吴大婶说:“芝芹,搞对象就是个遇见的事,俩人相遇后要是有缘就一顺百顺,俩人要是没缘份只说上几句话就变成陌路人。过去那年头男女搞对象全靠介绍人撮合,男女双方搞对象都是这村那村上下营子,谁都认识谁,谁家都知道谁家,我介绍成的有好几对,我跑腿时最远的才四五十里地。这些年男女双方搞对象的变化大着去,天南海北都能牵上手,南腔北调的都能有缘份,乡下的姑娘都在城里搞上对象,乡下就剩下很多光棍子。媒人这行当不象过去时那样吃香,我前些年爱管闲事的人更要靠边站。我不再管闲事已经有好多年,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求到我头上时,我摇头摇的都象是个拨浪鼓。这次我是被我亲侄子逼上梁山,我要为娘家的事情亲自出马,这件事我就是管成管不成都没有怨言,我就是要为我娘家人出把力。”
吴大婶正在和嫂子说话时,哥哥就返回大柳树下,哥哥先是和吴大婶说过几句话后,他就很随意地坐在树荫下的空地上。吴大婶就向哥哥解释说:“玉峰,你知道我和芝芹刚才说过的事情,我还是给玉娥来当介绍人,玉娥还是不乐意我介绍的对象,我就不再提这件事。我刚才在地里和芝芹说过我娘家侄子的情况,我还说出他的家底子。你和芝芹做不了玉娥婚姻上的主,玉娥现在还是想不通,我要给她留出考虑的余地,芝芹你再和玉娥说说大福子详细情况,你们全家再商量商量这件事,玉娥现在想不通,她过几天挡不住还会吐口乐意这门婚事,他们有没有缘份咱们说不准,婚姻上的事不能强赶鸭子上架。”
哥哥说:“婶,你的好心好意我们全家人要领情,好事多磨,芝芹回家再和玉娥磨叨磨叨这件事,玉娥要是回心转意后,他们俩人往后见面说上话后什么都好说,成与不成他们说了算。”
嫂子说:“大婶,这件事我背后再和玉娥商量商量,她现在就是乐意都抹不开面说出口,这件事还是要有个过程。我们春季时种地是三家茬伙,我们家和刘四婶家都开锄耪地,我刚才看到栓子家的玉米地还没动锄耪,他家养的牛多,他们过五节前后正赶上放牛。”
吴大婶说:“芝芹,栓子和豆花闹别扭,栓子妈还请我去豆花的娘家去当说和人。在大集体时,我和栓子妈和豆花妈是最好的姐们。豆花和栓子因为闲话回娘家,在五月节前我和栓子妈去接豆花回婆家,我才知道豆花要外出打工,我们是把豆花接回婆家,这五月节快过完,我现在不知道豆花是不是还要外出打工,豆花的婆波答应了她外出去打工,栓子能不能答应她还是个事。”
嫂子说:“大婶,栓子家又养牛又养兔,他家还不欠别人家钱,他家还没有多余劳动力,豆花还要外出打工挣钱吗?”
吴大婶说:“芝芹,栓子妈对这件事心事重重,她耽心豆花外出去打工没拘没管,豆花能挣到钱和挣不到钱不说,栓子听到了豆花的闲话后,他才和豆花闹起别扭,闲话是真是假咱们说不准,纪凤奎家的儿子前脚外出去打工,豆花后脚就要外出去打工,栓子妈对豆花外出去打工就不放心。豆花那天说出是外出打几个月的工,她还说出打工是为治病,她还要在八月节前返回家中收秋。”
嫂子说:“大婶,豆花平时体格壮实,她干活时手脚利索,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她的身体还有毛病吗?”
吴大婶说:“芝芹,栓子和豆花已经结婚才两年,他们没生育孩子就是有毛病。豆花才和她婆婆说出她有妇科病,她就要外出打工挣钱治病,我那天和栓子妈去往豆花的娘家接豆花,豆花那天就跟随我们返回到婆家,我这几年和栓子家来往少,我不知道栓子和豆花感情上的事情。”
玉娥和哥哥旁听着吴大婶和嫂子的对话,她并没有从中插言。她这些天没有看到栓子和豆花,她早知道豆花和栓子生气后回娘家,她现在才知道豆花还要外出去打工,她还是不相信豆花和纪尹还有着恋情。玉娥向着刘四婶和顺旺的方位看去时,他们已经撂下锄头,他们正向着这边的地头走来,他们头顶的天空上还有只乌鸦在飞动。
刘四婶和顺旺来到大柳树下歇着时,吴大婶就不再提给玉娥保媒的事情,她更不再提起栓子和豆花的事情,吴大婶就和刘四婶说起家常话,玉娥对她们说出的话不感兴趣,她感到有些口渴,她就离开大柳树下去往河边喝凉水,顺旺还拿着个水壶跟随在她的身后,他要用水壶灌回来凉水,刘四婶就能喝到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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