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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桑骂槐。”
陆安屿伸出手敲敲她脑门,“傻不傻,别对号入座,真没说你。”
力度恰到好处,刚好敲退了她的刺劲;黎想摸摸头,低头专注前方的路,喉咙里哼了哼:“陆安屿。”
“嗯?”
“过得怎么样啊?”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问题,里面却包含了无数个引申话题:这些年谈过恋爱吗?有遇到喜欢的人吗?过得开心吗?分手之后,他居然一直和她家人有所牵扯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你有毛病吧!”陆安屿压根没听懂,只觉得这个问题过于客套和官方,完全是在没话找话。
黎想莫名挨怼,却没什么脾气。暖阳晒得人晕乎乎的,她跨着步子,力求每一步都能踩到石砖正中。途中路过一个十字路口,不小心风沙入眼,她不得不原定站定,揉了好一会。
陆安屿绕到她左手侧,逼得她朝里挪了两步,“风小一点。”
异物感越来越强,黎想不停擦泪,对着手机前置镜头拼命眨眼;她不由得增加揉眼的频率,烦躁地啧了几声。
“别总揉。”陆安屿扯下她手臂,慢慢靠近观察好半天,“眼球都出血丝了。”
“我难受啊…”睫羽碾碎了泪珠,折射出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晕。黎想瞪着泪汪汪的眼,将好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陆安屿轻轻撑开她眼皮,吹了吹,“好点没?”
黎想下意识闭眼,适应几秒后尝试睁开,连眨了好几下:“好像好了。”
他依然保持刚才的距离,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眼球,轻柔的鼻息有意或无意拍打着她面庞,“再转转眼睛,舒服了吗?”
黎想点点头,无端想起无数个瞬间,她也如今日这般哭唧唧地嚷着眼睛里进了沙。
陆安屿呢,从一开始欠揍地摆架子:“叫哥,不然不帮忙。”然后百般不乐意地敷衍吹几下;到后来温温柔柔地吹,再情不自禁亲吻一下她的前额。
眼下两个人僵在那,彼此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又很快被冬风吹散。陆安屿率先撇过脸,指着前方几米之外的牌坊,“去步行街逛逛。”
这些年,老市区步行街不断翻新和扩宽,却依然维持了二十年前的样子。主干道人民路很宽,四车道左右的间距,两旁是商场和各类独立作坊。
青石板路齐齐铺开,不规则的纹理记录下了岁月,也莫名见证了两个人在这条路上徘徊的身影。
道路两边有四五条分岔路。黎想几乎能不假思索地说出哪条小路的鸡蛋煎饼最好吃,炸串最美味,抑或哪家手工店铺的首饰好看又廉价。
久违的景致模糊了成年人该有的边界线。
黎想东张西望,心里涌着别样的情愫;随手拽了拽陆安屿卫衣的帽尖,顺势又捋平了些,“诶,关庙街的鸡蛋煎饼店还开着吗?”
“开着啊。”陆安屿转眼调整了方向,随即顿住脚步:“你还吃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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