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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上路（第1页）

不难想象，当太后听到谢瑶卿这番话时，内心将会燃起怎样的熊熊怒火，若此时她的手边还有可以投掷的物品，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朝谢瑶卿狠狠砸去，就如同当初砸向萧承绪一般。

太后怒不可遏，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住口！你给哀家住口！戚家不是，难道谢家就是了吗？皇后，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然而，面对太后的怒斥，谢瑶卿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轻声说道：“儿臣自然有自知之明，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就算天真的塌下来，永昌侯府也绝对不可能是萧承绪的族人，只会是她的族人，她才不会像太后一样拎不清。

只有太后会将戚氏一族视为皇帝的族人，口口声声念叨个不停。且不说姓都不同，单从这一点来看，太后的说法就毫无道理可言。

谢瑶卿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太后真是年纪上来了，有些老糊涂了。

当太后听到谢瑶卿自称有自知之明时，更是觉得她是在变着法子嘲笑自己没有自知之明，顿时气得浑身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太后才指着萧承绪重新骂起来：“荒唐至极，皇上啊皇上，你竟然如此荒唐，为了谢氏，闹得整个国家鸡犬不宁天翻地覆，难不成是想要亡国吗？当年先帝的谆谆教诲，让你读书明理，学习圣贤之道和治国之术，可如今你竟然全都抛诸脑后了不成？”

“如果你还认哀家这个母后，那就听从哀家这一句劝，早日将谢氏处理掉，否则她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将来必定会给王朝带来灾难，甚至连祖宗留下的基业和这片大好河山都会被一起断送掉！”

太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严厉。

谢瑶卿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动。

祸国殃民？

说的是她吗？

难道她还有成为红颜祸水的潜质？

太后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太后转头将矛头对准谢瑶卿，连“皇后”都不叫了，直接一口一声“谢氏”地叫着，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对谢瑶卿的不满和指责。

“谢氏，哀家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如此听从于你身为皇后，你不仅不劝阻皇上行明智之举，反而教唆他做出这般荒唐之事，永昌侯府的名声都要被你给毁了，若是换作哀家是你，连最基本的规劝之责都没有尽到，早就应该羞愧得无地自容，自行了断了。”

听到太后这番话，谢瑶卿原本垂着的眼眸缓缓抬起，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太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自我了断？呵，不若母后您先上路如何？戚芷颜企图杀害天子，这可是铁证如山的事实，依法当牵连家族，然而母后您却一心想要包庇戚家，为家族脱罪，甚至不惜让皇上背上不孝的骂名，遭受天下人的唾弃。像您这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之人，有何颜面活在世上？真正自行了断的人，应该是您。”

一时之间找不到趁手的工具，谢瑶卿眉头微皱，索性抬手抬手拔下了髻上的一只精致凤钗，朝着太后扔了过去。

“母后，事急从权，您就暂且将就一下，择日不如撞日，还是尽早上路吧，先帝此刻正在地下等待着母后，虽然年底大丧可能会扰了过节的兴致，但若母后能够与先帝团聚重逢，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儿臣作为晚辈，自然也是能够理解和体谅的。一晃先帝已经离世将近六年了，想必一定十分惦记母后。”

让她自行了断？

太后当她是傻子吗？

她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寻死觅活？

太后这老太婆才应该去死，年过半百，活得也足够久了，死了也无妨。黄泉路上，正好可以与她那侄女相伴而行，这样一来，姑侄两人也不会过于孤单凄凉了。

谢瑶卿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太后向来重视她的母族，如果陪着她的族人一起死，那岂不是正合她意？

凤钗直直地朝着太后的方向而去，差一点砸到太后的脸上，甚至可能会戳瞎她的眼睛。若不是太后反应迅，及时避开，恐怕就要面临毁容的危险了。

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凤钗掉落在地上，还顺势转了一个圈。太后此时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地用手抚着胸口，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谢瑶卿，怒不可遏地说道：“好啊，反了天了，谢氏你竟敢对哀家这个婆母动手，这可是大不敬，大不孝，哀家一定要让皇上休了你。”

面对太后的斥责，谢瑶卿却表现得十分淡然，一脸无所谓地道：“儿臣不孝又怎样？母后要是真有本事让皇上休妻，儿臣自当备下一份厚厚的大礼来感谢母后。不过，母后您确定自己能够左右得了皇上的心意吗？目前看来，皇上似乎并不在乎母后啊。”

太后气得浑身抖，七窍生烟，对着萧承绪大声嚷嚷道：“逆子，你难道是个死人不成？又或者是聋了、瞎了？你好好看看你娶的皇后，对哀家没有丝毫的恭敬和孝顺之意。都说娶妻娶贤，你娶了一个什么样的混账东西，哀家都快被她气死了。”

“早知道你会成为这样一个忤逆不孝之人，哀家当年就该亲手掐死你，免得今天还要遭受这份窝囊气。”

面对太后的责骂，萧承绪始终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然而，就在此刻，他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样，脸色变得狰狞凶狠起来，目光冷冽地一步步向太后逼近。

“可惜没有如果，后悔也来不及了，如果朕不是一个皇子，可以帮助你得到父皇的宠爱，对你还有些用处；否则，若朕只是一个公主，恐怕早就被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害死了吧，就像生下朕的那位可怜人一样，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太后是否曾经在梦中见到过那位死在产床上的同族姐妹？可有一叙姐妹情深?”

这一刻，萧承绪的眼神中涌动着无尽的恨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对于太后，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

所谓的生养之恩，在太后身上，就是一场笑话，萧承绪生母另有他人，与太后毫无关系，而所谓的养育之恩，也不见得有多少，太后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而萧承绪也能真切地感受到。

曾经，在不知晓自己身世的时候，萧承绪还对太后抱有几分母子亲情。然而，当他得知太后亲手害死了他的亲生母亲，而且这么多年来，对他也未曾尽到应有的养育责任，反而利用他，算计他，甚至还将手伸向了谢瑶卿，企图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至此，萧承绪对太后的最后一丝情感也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恨意。

抄了戚家，其中未尝没有报复太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