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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默其实已然妥协,唉声叹气道:“连个尸身都没有,若是那个汪宁前来奔丧,不就露馅了。”
元金氏没有悔意,反而阴损地提议道:“就说那丫头染的是天花,为了避免时疫传染,将其火葬了。一把灰,还不好弄来。再说,听闻是天花,恐怕那个汪宁早就吓得避而远之了。”
元默乜眼瞪着元金氏,阴阳怪气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元晟虽然痛心江婉莹之事,毕竟不能为了她折损了侯府的颜面。主动请缨道:“父亲,孩儿,这便去将江婉莹房里的东西,全部焚烧,明日一早,让人将死讯宣扬出去。”
元金氏十分满意偷笑,儿子还是与她一条心的。
元默无可奈何,撂下一句:“你们娘俩看着办吧,今夜,本侯睡书房。”拂袖而去。
她的死讯
几日后。
江婉莹一袭雪缎寝衣,半靠在床榻上。当真是病去如抽丝,她的面色灰白,时不时难受地咳上几声。
“莹姐姐,药好了。”汪宁抢过侍女端来的汤药,径直推门而入。
江婉莹撑起身子,披散的长发随着细弱的腰肢微微摆动。那张苍白如白玉的面颊上,挤出笑容谢道:“有劳汪公子了。”
汪宁这些日子,并未回府上去。思来想去,打算待陛下回京了。他再回国舅府,到时不光有太后,更有陛下为他撑腰。也不怕,父亲过分责罚。
元家放出江婉莹的死讯,满城传得沸沸扬扬。
不知情的百姓,以为当真闹起了时疫。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非必要闭门而不出。
元家趁此大张旗鼓,为江婉莹办了丧礼。反正也无人敢来祭拜,昨日已下葬入土。
江婉莹尚在病中,汪宁自然不敢如实告知。幸而这府里的仆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况且并不知江婉莹的真实身份,即便有耳闻,亦不敢轻易在其面前议论。
汪宁吹拂一勺汤药,喂到江婉莹嘴边,问道:“今日感觉如何?”
江婉莹慢慢咽下汤药,故作轻松回道:“好多了。”
汪宁颔首,继续耐心一勺一勺喂药。
房外传来叩门声,一名禁卫毕恭毕敬禀报:“汪指挥,人接到了。”
禁卫身后跟着的人,正是何婆婆。
她气色红润,一身枣色锦缎的齐腰襦裙。这一路被几个禁卫当做主子一般伺候,吃穿用度皆是上好的。
汪宁挑眉得意笑道:“莹姐姐,何婆婆来了。”
江婉莹微蹙的眉宇舒展,发自内心的舒眉展眼,欢喜道:“快,让我祖母进来。”
汪宁起身去开房门。
何婆婆以为这是汪宁府上,对其恭恭敬敬屈膝拜道:“老身,见过汪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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