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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元晟,敬陛下一杯。”元晟将萧景飏面前的空酒樽斟满酒水,又为江婉莹续满酒。
元晟仗着以为萧景飏看不见,肆无忌惮盯着江婉莹。他眼神复杂,有遗憾有疼惜,有不舍。
江婉莹呆呆看着酒杯中仍未平静的酒面,那一圈圈的涟漪互相纠缠不休。仿若她此刻杂乱,理不清头绪的心思。
萧景飏持起了酒杯,与元晟碰酒一饮而尽。
元晟倒上酒,对江婉莹温柔道:“江才人,可否赏脸喝下这杯喜酒。”
江婉莹慢慢端起酒樽起身,对上元晟的目光,笑道:“祝元将军夫妻和顺,金玉满堂。”
江婉莹主动率先与元晟碰杯,豪爽饮尽杯中酒。
元晟心中酸涩,强颜欢笑道:“元某祝江才人,荣宠不衰,万事称心。”
如鲠在喉,这杯酒如药苦涩,喝得元晟面露苦楚。
这痴男的样子落在萧景飏眼中,打翻了醋坛子。元晟与江婉莹青梅竹马,怎会没有一丝感情。
萧景飏冷脸打断思绪凌乱的二人,“朕有些酒醉了。”自行起身又道:“来人,回宫。”
江婉莹迟疑一瞬,慌张过去搀扶萧景飏。
萧景飏一手抓住江婉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柳腰,占有欲般笑道:“洞房花烛夜,人生得意时。元将军,朕亦祝你早生贵子。”
元晟眼中露出嫉妒,明目张胆看向江婉莹,敷衍谢道:“臣不胜荣幸。”
江婉莹依旧避着元晟的目光,饶是如此仍然觉得周身不自在。她扶着萧景飏,忍不住催道:“陛下,左脚边是石阶。”
拖着萧景飏下了台阶,出了凉亭。
汪宁与俞百川打打闹闹,见陛下出了凉亭立马正经起来迎了过去。
元晟捏着朱红色的酒樽,痴望着远离的芳影。
少倾,江婉莹等人出了侯府后门上了马车。
萧景飏闷着气,闭目养神。
江婉莹没有察觉,顺着马车的轩窗望着渐渐远离的侯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她在此住了八年,难□□露出几分不舍与感慨。
午后,日燥风暄。
流风闯进轩窗,拨动江婉莹发髻上的流苏金簪。
细碎的碰撞声,搅得心神不宁的萧景飏怒睁开双眼。
时至今日,他方有觉悟。自打江婉莹入宫以来,似乎从不与他主动言语。向来皆是他问她答,他若不言她必不语。
萧景飏胸膛充斥着起伏的不满,想一吐为快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婉莹眼神恍惚,突然开口伤感道:“方才在侯府,我心中有些惆怅。他们一家人那般对我,我当恨才对。今日我方知,我不恨他们。何必为了过往云烟,心生怨恨致使自己郁郁不乐呢。”
言毕,江婉莹像一只温顺的猫儿挪过去。伸手抱住萧景飏的腰,脸贴在对方的肩头,温柔如水道:“我好庆幸,离开侯府遇上了陛下。”
萧景飏被弄得一头雾水,满腔的醋意消散大半。抬手抱住江婉莹,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能确定之前那些话,是有感而发。却闹不明白,这一句是不是在惺惺作态讨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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