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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阿晚点点头，“是啊。”

“这、不、可、能！”在地上躺尸许久的秦假仙突然爆起，“素还真怎有可能放着你和百里抱信不娶，去娶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阿晚将在风月幽楼和素还真探讨的事宜缓缓道来。

要说这慕容娟对素还真是有什么难舍难分的感情，倒也不至于，只因素还真在武林的名号太响，和素还真的结合能大涨她慕容娟的威风，就是她的手段毒辣了些，且没什么耐心，只给阿晚三天的时间去劝说，扬言称若素还真不答应，就杀光他身边的所有人，再连素还真本人一起杀。

阿晚不觉得慕容娟能做到这步，但给不知名的解药已经送出，素还真不能背信弃义，最后二人在厢房内商定的结果，就是一个“拖”字决，素还真先应下慕容娟的要求，却把婚期定在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武林风波变换。

阿晚长舒一口气，“这下就放心了，素续缘好不容易复生，可不能再死一次。”

素还真先是诧异，随即便迅速反应，“续缘？吾儿？你是说不知名就是素续缘？”

阿晚便将和不知名的对话和盘托出，明从暗出，净从秽生，不知名算是转生一次，所以忘却前尘往事，这是一个重新建立父子感情的好机会。

素还真不知想了些什么，眸光幽远，暗暗叹气，阿晚见不好打搅素还真缅怀过去，准备背过身悄悄退出厢房，就在即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素还真出声叫住了她。

“心弦，谢谢你为我父子做的一切，我想知道你当初所为，是有何苦衷？”

所谓苦衷，就是阿晚被剧情安排做的那些破事，让她时不时看起来像个精神分裂患者，素还真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阿晚在诉说那些绵绵情话的同时，眼底的沉静与清冷，令人难辨深浅。

……或许那只是多年打工遗留下来的社畜疲惫感。

四下寂静，只有他们二人，阿晚组织好语言，将当年魂体分离的事情尽数告知，把剧情解释成更好理解的“天命”，同时心中不无忧虑，现在剧情对她的影响堪称微弱，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已经完全偏移主线，要么……就是她这个角色距离退场不远，无戏份可言了。

不禁令人细思极恐，这退场，是那种安全无虞的退场吗？

“既然你当时已经察觉不对，怎么等到现在才来问？”

既然阿晚坦诚相对，素还真也不隐瞒，“我在迷情之墓看到了。”

百里抱信设下的迷情之墓，就是利用人性的弱点，将素还真心中最苦痛的记忆再次剖干泣血：战友身亡，爱人魂消，亲子殒命……宛如钝刀割肉，在已经凝痂干涸的伤口上磨出鲜血。

若只是记忆回放也就罢了，迷情之墓更厉害的地方在于它能自动补充相关剧情，譬如说素还真并未亲眼见过风采铃为素续缘换血一幕，可迷情之墓依旧呈现了出来，在痛惜、惊愕、悔恨之余，素还真渐渐发现其中违和，多处都与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全然不同：素续缘不是自己入魔身死，而是被葬尸江的主人龙末九一刀断头，心弦为了守诺与龙末九结合，后遭合修会抓捕，两人被双双割下脸皮后逃亡。

这段演出就如同青白色莲花绸缎上，猛地多出半截红绿相间的大花袄，也就是，因为阿晚的蝴蝶效应，这个世界出bug了。

……果然不是那种安全无虞的退场啊啊啊！！！

听到自己原本的结局，阿晚咽咽口水，心道当时若是亲下素还真那一口，原来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抱歉，劣者当时不知你已有名姓，就擅自为你取名心弦，请问姑娘本来应该如何称呼？”

得知自己逃过一劫，阿晚的心情轻快不少，素还真也为自己当初的独断感到歉意，心弦这个名字是他取的，寓意是通人情，晓心意，而阿晚用了三十年的名字是……

“江予晚，你叫我阿晚就好，晚是晚上的晚。”

阿晚喜上眉梢，想不到连本名都能顺利告知了。

见她仿佛被灌入灵魂，重获新生一般，素还真的脸上亦浮现笑意，施施然再鞠一躬。

“阿晚姑娘……多谢你。”

由于解释起来太麻烦，在转述这段的过程中，阿晚自然省略了后面和素还真摊牌的部分，反正对于魂体分离，阿晚的态度一向都是“你问就说，不问拉倒”。

于是不知名只是惊了一瞬，“什么，素还真是我的父亲？”

“是啊是啊。”阿晚说着又搓上了不知名头上的银海螺，心想素还真都没这么搓过，自己实在赚大了，“你有什么感想吗？”

自不知名有意识以来，被人问过那么多次的生而何来，如今终于有了答案，看上去却如同一切平常，不知名摇了摇头。

“阿弥陀佛，不管我的父亲是谁，我都是我。”

或许心中还是有些在意的吧，可不知名已经入了空门，俗家的一切不能也无法去在意，只能暂且将这份孺慕之情压在心中。

三个月婚期未到，秦假仙用神仙手把素还真从风月幽楼捞了出来，后来素还真与不知名在菩提学院再次相见，素还真激动得一句“吾儿”脱口而出，不知名两手当胸，合掌相对，称希望素还真能叫他的法号，而他也更习惯直呼素还真其名。

也许是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太宝贵，素还真这次不再专制，他尊重不知名的意见，将不知名当作独立的个体，而不再是“素还真的儿子”。

短暂的相聚后是长时间的分别，素还真和叶小钗去魔域中了夜魅花之毒，为了争夺解药，不知名在魔域与青阳子一战却遭失利，忧心焦炙之下只能按照玄德相士的指引，前往代刑堡·星河殿为父代刑，素还真是得救了，头顶银海螺的佛门小沙弥，却被三世道君改造成了中分五五开的道教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