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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第2章

我紧捏着拳头，扯出苦笑。

“妈，张屠夫儿子都已经快三十了，而且他脑子不灵光......”

我妈摆摆手，这是她不耐烦的征兆。

父亲咂着张屠夫送来的某华烟，“苏招娣，你就安心待嫁，要不是我跟张家承诺了必须生出儿子，你这张毁容的脸，哪里配得上20万的彩礼！”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从上大学转移到婚嫁上，僵硬着嘴角问。

“生男生女是概率性事件，我要是怀的是女儿呢？”

我妈为难地看向轮椅上吞云吐雾的父亲。

在工地上发生意外彻底瘫痪以后他仍然是我们家的天。

父亲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女儿就是不中用的，流了就好了。”

“你出生的时候算命的就说了，你是招儿子的命。”

我看向地上那根冰棍，奇怪，明明不在嘴里却冻得我嘴唇发麻。

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吗，我从书包里摸出准备好的助学贷款合同。

我要念书，我要完成理想，我要出人头地。

而不是在这里腐烂。

“我申请了助学贷款，上大学不用你们掏钱。”

我妈怒气腾腾地站起来“把你养这么大，至少花了十万！”

6

我妈拿出沙发缝里的账本，上面记载着我出生以来的全部花销，我几乎倒背如流。

二十块一大包的三无卫生巾，九块九包邮的劣质T恤，母乳折合人民币两千块，要不是他们生下我，我也没有资格享受村小免费的义务教育，学费就按两百块一学期，表姐穿剩的衣服可是160块买的......

“十万块我会慢慢还你们，按照银行利息算。”

“张家可是给了你整整20万，他们可没有养你，都知道对我们大方点......”

张家给的20万难道在我手里吗？

母亲双手抱胸看着我，眼里只有算计的精光“更何况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哪里容得下你反悔！”

我咬碎银牙“爸爸妈妈养我那么大，收一点利息是应得的，张家的钱我自己会还。”

妈妈挑了挑眉，“张家的彩礼可是拿来给你弟弟娶媳妇用的，你弟弟要娶不上媳妇，以后谁来照顾他？要不是妈忙着督促你的学习，你弟弟的婚事也不会耽误了。”

呵呵，督促我的学习是指替我办理休学在家喂猪，还是指高考当天锁了院墙的大门呢？

“一口价五十万，”爸爸猛嘬一口旱烟，“你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才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妈妈打量着我干瘪的身体，像在打量出厂的货物。

“姿色一般，胜在年轻，要是五年内还还不清，彩礼就不值这么多了。”

7

我最终没能在京都大学坚持下去，大学第二年我爸爸抽烟抽死在了医院。

我奶奶医闹中听到不菲的数字过于激动，突发脑溢血。

我妈和苏志远拿了巨额赔偿以后花天酒地，沾上了网赌。

每隔一两周，苏志远就会打电话让我给他转账。

有一次我在群演交流群接了一个替身的活，在威亚上挂了两天。

没有接到苏志远的电话，他就把我的照片印成情趣酒店的广告名片，发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