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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给?伤口消毒,认真专注得仿佛在?做一桩重大?的决策,怕她强忍,又?会慢慢呼出气,想?吹散些痛。
对虞宝意而言,消毒的痛完全比不上那一刹拂掠过皮肤的气息,令她后颈发麻。
温热,轻柔,缠绵的风。
虞宝意微不可察地咽了下,轻声打破他?的专注:“霍生,除了补偿你外,为什么要让我来探望爷爷?”
似乎是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霍邵澎手?上动作未停,力度控制得依旧精准,没让她产生除了消毒以外的痛。
“除了补偿我外。宝意,你该早点问,或者晚点问。”
虞宝意听不出话中带了哪些话,或者说?,她没有一刻看清过眼前这个男人。
早点问,或者晚点问,有什么区别吗?
“为什么?”她不做自己理解不到位的隐瞒,问出来。
霍邵澎终于停下动作。
“我要在?南城待至少三个月。”
那天晚上,虞宝意听他?说?起过,“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
霍邵澎空出一道耐人寻味的留白,不过思索过后,还是认为早说?晚说?,只要是对她说?,那任何时刻,理应都?是正?确的。
可不远处的电梯口传来叮铃一声。
一道年迈又?厚重的声音传来。
“阿邵,既然一周前就来了,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沉溺
虞宝意下意识收回手,可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瞒不过缓缓走来那位老人的眼睛。
“边度来嘅小朋友,来探我?,仲要?带一身伤?(哪里来的小朋友,来探望我?,还要?带一身伤)”
霍礼文虽拄拐,可走路身姿挺拔不见佝偻,眼睛如棋盘上定生死的那颗黑棋,叫人从骨子里生怯。
拄的那根杖通身漆黑,杖头?雕刻的狮子看?上去已有年岁,不再发亮,却因经年累月与主人掌心?体温的互融而变得更有质感。
“爷爷。”霍邵澎跳过了霍礼文出现时问的第一个问题,直接介绍道?,“她姓虞,叫宝意。”
“虞?”霍礼文在管家的搀扶下,落座到两人侧边的双人沙发上,“婉青夸过他们家工艺,启裕却说比下有余罢了。我?倒挺喜欢旬星这个名字,起得用心?。”
其实霍邵澎的父亲霍启裕这句评价没错。
旬星的切割与镶嵌工艺在业内的确出色,但?能在港做到有一定规模,离不开这些掌握顶级资源富人们的帮衬,所以关?知荷才要?处处周旋,小心?得罪。
虞宝意万万想不到这位老人知道?,乃至记得旬星。
她站起身,“爷爷好,我?叫宝意。”
“不用拘谨。”霍礼文把拐杖交给管家,“坐下吧,怎么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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