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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鸿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流出了这么多血的男人。
她徒劳地张了张口,想要叫出他的名字,但是声音却堵塞在喉间,如同干涸的血。
她认得这个人。
她知道他是谁。
他是会用那双手去抚摸自己的头的人是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人是最初将她带出了风月天的人是她的恩人是她的父亲。
于是,白飞鸿明白了。
倒在那里的人是闻人歌。
“”
重要的东西被打碎的时候,并不是总会出声音,也不是总会有所感应。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总是如此。
白飞鸿想,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
她所爱的人总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受伤、改变,甚至死去。而她若是不曾亲眼见证,就总是一无所觉。
每一次都是如此。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具躯体,缓缓地、缓缓地迈开了脚步。
而后,越来越急,越来越急,不要说是跑,她几乎是扑到那个人身边的。
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唤她吧,似乎有什么人想要拉住她吧,但是白飞鸿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只是跪在闻人歌身边,探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对方被洞穿的胸口。
“先生”她喃喃,却几乎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血液的轰流之声,覆盖了一切。
白飞鸿什么也听不到了,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以为自己会惨叫,以为自己会狂一样嘶吼起来,也以为自己会当场嚎啕出声但事实上,她什么也没有做,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有身体像是冻结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唯有手掌上血肉的触感,是如此鲜明。
白飞鸿抬起头来,同不远处呆站着的云梦泽对视着。
银枪横倒在他的脚下,云梦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他的双手上、脸上尽是鲜血,在一片猩红之中,一只猩红的眼睛呆呆地注视着她。
视线相接的刹那,他如同骤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我”
云梦泽下意识想要向白飞鸿走去,然而刚一动作,便有人一左一右扑了上来,将他死死摁在地上。
“别动”
云间月沉声道,龙化的利爪死死压在他的背上,不易觉察地抽搐了一下,她垂下头,无声地咬紧牙关,在利爪险些嵌入云梦泽身体之前下意识放松,随后又强迫自己加重了力道,压得掌下的人动弹不得。
“别动”云间月逼着自己不要移开视线,身躯却不由自主地起抖来,“别逼我杀你,阿泽。”
利爪下的人停止了挣扎,死一样的寂静中,少年微微张大了眼睛,血红的眼瞳转向云间月,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云梦泽什么也没有说,然而在那样的视线注视下,云间月也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她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转回脸来,继续盯着云梦泽到底是龙血传人,若是他突然难,她也需要用上全力才能压制住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错开视线。
然而那只血红的眼睛已经转了开来,盯住她身边的另外一人。
那正是蜀山剑阁的大弟子,江天月。
看着这个曾经与他并肩战斗过的青年,云梦泽忽然嗤笑出声。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对吗”
江天月没有回答,只是稍稍侧过了头,看向白飞鸿。
“白道友。”他的声音中不无担忧,“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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