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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年之期（第2页）

剩下忧愁的龙冉呆坐原地，小脸皱成一团，为自己的心善懊恼，这已经是不记得多少次被敲竹杠了，光是楚绛风妖皇就已经让龙冉栽了两次。自己要更加强硬，下次绝不让步，龙冉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岛屿近处水面从中分开，一位身高将近两米的俊朗男人踏浪而出。

此人一身蔚蓝衣饰，左耳戴蓝宝石耳钉，衣领上别着海浪胸针，金色的头自然垂下落至肩头，在阳光下闪着明光，如一体浇筑的黄金般晃眼，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大海一般深邃，仿佛蕴藏无穷智慧，温和的眼神让人在对视的刹那不自觉就放下防备，难以抵抗这男人的魅力。

光是看见此人，毋须交谈，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悄然间就心生青睐，愿意为之敞开心扉。早在男人出现的同时，龙冉就在一旁恭敬地候着了，及至男人临岸这才上前问候，道：“冯前辈，话别已有三日，您留的问题我已有思路，望请指教。”

冯安社看着龙冉，温和的眼神直视龙冉，让他生不出被冒犯的恼怒，男人柔和的声音响起，道：“我相信你心中早有解答，我知晓你聪慧，今日聊些别的吧。与我继续讲讲宇宙中，那名为‘谷曜一族’的故事吧。”

二人相对而坐，便是以地为席，随意的直接坐下。龙冉不拘小节，冯安社也没有端着妖皇的架子，无论是实力还是年龄，两者差距宛若鸿沟，但双方相处倒不像师生，没有那么多的冗节俗礼，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唠嗑。

“那是一族生活在55界‘椿菈大界’某片星域的种族，他们是神秘的代名词，宇宙中最为罕见的能量生命，寄身于死去的星体核心，或者说他们会殆尽每一颗星体的能量，直至地火凋零星核熄灭，然后举族迁徙前往下一颗星体……”

龙冉回想了一下，就组织语言讲了起来，冯安社神情专注，身体微微前倾，双眼凝视龙冉认真听着，这让龙冉很舒适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讲更多的细节。

待龙冉讲述完毕，冯安社闭上眼睛回味良久，似在脑中构想那神秘的种族，祂们是什么样子，社会结构如何，赖以生存的方式……待他睁开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情绪残留其中，他看向龙冉，微微点头，道：“善。”

然后他便讲起了过去几千年里，自己与人族打过的交道，各种风闻趣事，世间百态。冯安社很不同，这是他给龙冉留下最深刻的印象，龙冉认为冯安社是所有接触的妖皇里，最特别的一位。

他不仅亲近人族，推崇妖族与人族和平共处，还积极参与人族社会，带来与日更新的人族讯息，让十万大山中的妖族得以知道外界飞展的人族状况。

他讲到了自己以道门境的实力外出闯荡，刚走出十万大山就碰了一鼻子灰，人族远甚于他的英杰天才简直多如牛毛，他讲到了自己路见不平仗义执剑，却被仇家追杀五万里地，躲在育兽群中才逃得升天，他讲到自己突破先天之界时的激动，讲到自己手刃仇敌的爽利，讲到自己悟出第一个神通的感受……第一视角的讲述栩栩如生，龙冉仿若亲身经历般听得痴迷，许多事情他难以理解，许多事情他亦有触动，福至心灵。

时间就在这般的闲聊中悄悄流走，四个时辰方过，二人停下了讲得正酣的兴致，龙冉长揖到地，送冯前辈离去，然后慢慢回味，整理着刚才的收获。

第二天一大早，楚绛风就笑嘿嘿地来了，龙冉无奈，准备起身去砍几十棵大树，以作燃料之用，楚绛风拦住了他，不屑地说道：“废那个工夫干嘛，我这儿有比木头好一百倍的燃料。”

说着就拿出了一颗有龙冉头那么大的灵石，莹蓝色的瑰奇宝石里面有絮状气体流动，着暖白的微光，灵气含量惊人的浓郁。不夸张的说，光这一颗灵石蕴含的灵气，就比龙冉体内灵旋连同肉身气血加起来的还要多。

在龙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楚绛风捻了下指头，灵石上就燃起了一簇蓝白火焰，不是很大但很是炽热，只几息就烧得龙冉受不了了，楚绛风见状赠予了龙冉一颗御水珠，含在口中便可驾御百里碧水，几番熟悉之后，龙冉终于可以抗着那炽热的温度开始烤肉大业了。

这一烤，便是九个时辰，到最后那颗灵石也没有见小，到最后龙冉都没有力气穿串了，这才让楚绛风不情不愿地放过他，还笑眯眯地说只有一成饱，不足的量下次继续补。

这样的折磨在三个月里还有数次，任龙冉怎么想都是无望的徒刑。

本来这三个月负责教授他的只有冯安社，轩鳍海马妖皇，滟澜湖十八仙之一，为人好交行事风雅，故有“铎雅剑”的雅称。

遗憾的是龙冉那天上了这座岛屿，好死不死的烤了顿肉，这一烤就勾出了一只洪荒猛兽的馋虫，自己还摆脱不了，被敲诈去许多手艺，允诺了多少顿烤肉才从中脱身，得以进行正常的修行。

冯安社的教授方式很独特，仅仅是与龙冉交谈。是的，启一见面他就这般说道。

“我姑且算是十万大山中最了解人族的妖族，包括人族对妖族的看法，包括妖族对人族的看法。我没什么好交你的，剑法你又未曾习得，短短三个月更是难以入门，所以我们便交流一下彼此的见闻吧，不必拘谨，就当是一场老友间的会晤。”

十月份，两人都已经十分熟稔，谈话间更加自在，不看实际年龄简直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龙冉虽经历的少，但他自小便广读各类神话传记，许多方面都有涉猎，对一些偏僻生涩的领域，也能讲出让人眼前一新的看法。两人交谈，倒是各有收获，但收获最大的肯定还是龙冉了，一位妖皇的人生历程，心得体悟，可是求不来的机缘。

拜几位妖皇所赐，数月的修行下来，虽然境界无大提升，但对他的心性乃至道的悟性，都打下了最好的基础。经由他的努力，已经完全掌握觉醒的精神力，开始了漫长的精神融合肉体过程，他才只是万象境而已，就已经在做着一般如域境修行者的事情。

如果连强壮的鸟儿都选择早起，还有愚笨的鸟儿什么事情呢？

龙冉的见闻、心性，对事物的看法，都在一点点积淀。这些弥足珍贵的经验，化作目前触摸不到的虚幻隐藏在体内，留待日后以作大用。说起来虚幻，这些感悟让龙冉陈述他也憋不出半个字来形容，非是不会，而是不能。但他能感觉到如滴水般的积累，很是奇妙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