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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二度合作之捌 现场举报（第1页）

方程年末“两会”，内部年会跟外部代理商大会，内外两公关。

今年代理商大会的日期一拖再拖。多省份出现特大暴雪，各地代理商来柳城，甚至出差在外的业务人员返程，都比较困难。没办法，只得邀请了交通方便的二百七十多名优秀代理商，在业务人员不全的条件下举行大会。西藏方程总代贺家明未邀自到，报到处美女热情接待，贺家明黑脸一个，像来讨账的。

柳都宾馆的会议室里，代理商、营销系统和公司干部等五百多人济济一堂。第一天上午，观看了企业成长的视频片后，总经理致辞并作展报告，程家庚慷慨激昂：

“今年我们实现产值八点八亿元。明年，将成立方程能源集团和铁佛能源集团。上马净水机和燃气灶两类产品，为代理商增加新的创收品类，实现效益再增值。总公司也将跻身十亿元企业俱乐部。同时，各省会城市购买大面积商业房，建设旗舰店，欢迎广大代理商朋友们合作经营……”

安强着人倒茶之际，递纸条给老板，告之已经十二点多了。意犹未尽的程家庚只好打住，结束了三个多小时的演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程大头讲话”，旧言传又被老职员们想起。可没有人告诵老板，代理商只在意如何赚钱，不太在意你公司展。而程家庚却认为，他的理想会激动人心鼓舞人心，四亿多资产的自己众商仰慕。

已经还完购买大厦的借贷。接受靳嫣然建议继续贷款，用银行的钱做展杠杆。至于钱用何处，小靳对公司了解不多说不出。公司高层讨论，勉强认同老板提出的购买省会城市门面房搞旗舰店的主张。老厂的土地增值十倍以上，买了三年的方程大厦也增值两成多。门面房既可做旗舰店经营，也可做房产增值。贷款全国购房，有说利息高，有说房价看不清走势。而贷款到账，程家庚生出莫名的快意。员工们工作为他挣钱，土地房产为他增值，贷来的钱也是为他创富的。世界上只有很少的人能贷到上亿的钱，上苍真是厚爱他了。也许，上苍对大地上每个子民都是公平的呢，造化全在勇者胜。过去，自己太老实太老实了。

下午会议，两位营销老总演讲。焦冬余走上讲台打开幻灯片之际，台下有人唿地站了起来，“各位，我举报焦副总，他收了我二十万现金。”现场立时肃静，众人齐刷刷的目光转向后方。说话者很多人认识，业绩赫赫的方程太阳能西藏总代，大商贺家明是也。

台上，焦冬余的脸刹那间红了起来，窘迫地看向前排的老板，似乎等待着拍桌子咆哮的一幕。安强也稍稍转头观察，程家庚咳嗽一声，示意焦冬余开始。安强起身，对着身后道：“大家保持安静，有事会后沟通。”

焦冬余磕磕巴巴地开讲，七八分钟后渐复常态。而台下的小声议论却是挡不了的，人们既惊诧于程老板的平静，也猜测着举报真伪，想象着焦副总的下场。一个多小时后，焦冬余演讲完走下台来，坐到程家庚身旁，余光斜视，老板低头记着东西并不看他。

危无畏上台。焦冬余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屏幕，一动不动，却是如坐针毡。现在的老板眼里容不得沙子，白天开灯的办公室、写东西不用包装不锈钢的衬纸，都会被他训斥一番，况且自己装在兜里的是真金白银。要是还有机会还到财务，那就快一点逃之夭夭吧。

危无畏演讲完毕，安强宣布会议结束。这时，台下的贺家明又站了起来，“安总请等下，当着程老板，当着各位代理商和业务员的面儿，我……”安强打断了贺家明，大声道：“现在散会，七点钟，请大家回到会议室参加晚宴。”乐声骤响，众起退场。

听老板安排，贺家明被业务代表请到一个房间暂候。程家庚、安强和焦冬余来到会务组房间。三位领导进来，工作人员立即止住了对焦副总的议论，起身离开。五分钟后，业务代表将贺家明带进会务组房间。安强告之：“焦副总收你的二十万，早交到公司财务，已转成货款，请放心，公司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另外根据你的业绩，董事长将给予特别奖励。”

晚宴开始。头排中间一桌程老板主陪，贺家明在座。安强、焦冬余、危无畏和李总工左右各陪一桌。觥筹交错间，人们仍免不了小声谈论，都奇怪程大老板的态度。举报之事不像凭空捏造，方程公司如果不表态，代理商面前还有何信用、员工面前还有何正气可言呢？然而，两个多小时的晚宴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有代理商看到，焦副总喝高了酒摔倒在大厅里。

第二天上午颁奖典礼后，举行方程能源集团和铁佛能源集团成立仪式，程家庚任命焦冬余和危无畏分为两个集团总经理。再一次致辞，感谢大家一年来的辛苦与努力。安强宣布大会结束，在人们起身离场，有人已走出会议室大门的时候，安强又拿起话筒：“跟大家解释下啊，西藏贺家明先生曾交给焦总二十万货款，焦总出差回来交到了财务，因为大雪原因货物还没有出，产生了一点误会。”安强轻描淡写，兹事不大也。

提前举行两个能源集团的成立仪式，并予焦冬余新任命，一来向大家暗示焦副总升职，并无经济问题；二来也要给焦冬余一个定心丸，公司依然信任他重用他。焦冬余出了跟季中正相似的问题，可眼下不同于几年前了。处理他，解了一时心头气，可对快展的公司来说势必影响经营。焦冬余有家电业的经历经验，融入公司多年，实战经历不可复制。所有人才离开都是损失，留下和用足每个人，才是老板真本事。他设想的“铁方”新物种运营框架中，焦冬余不可或缺。为了十亿财富梦，无不可包容。

不像张义鹏，虽有追求，而其观念作风与方程格格不入。上个月提出辞呈，告诵老板适应不了方程的氛围。在给予不菲的报酬之后，两人均表遗憾。张可走，焦需留。

焦冬余到办公室里向老板深鞠一躬，泪湿面颊。收了贿赂，本想着低价供应工程机，但供货价经由安强和财务部核算成本后确定，未达贺家明预期，计划着来日补偿。老贺打了两个电话焦冬余未曾回复，被以为收钱不办事，一冲动在大会上捅了出来。幸好老板包容，还任命他为方程能源集团总经理。如此这般，还不值得自己死心塌地么？再说真要离开，带着一腚屎又如何走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