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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默认了，阿尔闭了闭眼。原来这整个世界，都是用他的神格所构建。如果说阿波罗是至高神，那么哈迪斯已经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创世神。

整个大千世界，都是他的化身。

头顶与脚下，五彩缤纷的各色星球在四周运动，组成一幕璀璨的星系图，时而能看见陨石划落。他们漂浮在空中，静静看着月球绕着地球旋转，红彤彤的太阳就在不远处，不断地发散出光与热。在那阴冷寂寥的星系边缘，有一颗黑暗的星球，代表着他的星球是如此的死寂而易被忽略。

“哈迪斯……”她回首望着他，那黑色长发的男子简直像是与整个宇宙融为了一体，给予她的感觉形如“规则”本身。

他创造这个世界，完全是为了自己。他知道她耿耿于怀哥哥的死，因而将他复活，以了却她心中的遗憾，甚至不惜将自己与对方放在天平的两端上，供她选择。

这个男人宠爱她至深。

“你的遗憾，已经全部消弭。”那清澈如冰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要跟我走吗。”

阿尔的泪珠不断地往外涌，却是摇了摇头。薄暮般的真实之镜出现在两人身侧，里面倒映着一个金发的男人，他头顶着王冠，却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少年一般，一笑露出两个酒窝。他在山林里游荡。搭弓射箭，时而冲天空嚎叫一嗓子：“阿尔，妹妹，你快点回来呀！”

喊完后，他小声嘀咕：“我要信任她、给予她充分的信任，哼，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那最后一声已是呐喊，惊起丛林里一片飞鸟，尔后他挠挠头，又露出大大的笑容：“什么时候妹妹能给我生孩子呢？”

阿尔眼眶犹红，却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哈迪斯，我要回去啦。哥哥在找我。”美丽温婉的银发女神对他这么说道，那犹如荷叶上的晨露般清新的笑脸，令哈迪斯重重地闭了闭眼睛。

他看着这对兄妹并肩成长，看着她日渐蜕变，不复纯真，却更狡黠，且坚强，这样的她却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她的品格，她的习惯，甚至她的武器、着装，那个男人在她全身上下都打上了烙印。

虽然说不管怎样的她他都爱，但比起这个成熟懂事的她，他更加怀念那个自己初见时的那个有点洁癖、只穿白衣服、有时会刁蛮任性、却天真得极为可爱的小姑娘。

“你想要一个孩子？”哈迪斯问道。

阿尔点了点头，羞赧地垂下头，手不自觉捂住自己小腹。哥哥努力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动静，难免令她有点担忧。

哈迪斯把手放在她小腹上，微不可查地摩挲了片刻，那一瞬间他脸上甚至出现了慈爱的表情，就仿佛是一个期待小生命降临的父亲。

“会有的。”冥王从不轻易承诺，而他的承诺必定会兑现，阿尔感激地看着他。

“最后帮我一次。”哈迪斯说道，“用你的力量，将我送回到这个节点上。”

☆82、哈迪斯番外一：跨越阻隔的时空

复杂的冥河，犹如神经网络的末梢，遍布一切的水系都汇聚在这里，也由此生。最为奇妙的是，它贯穿无数个时空，任何以水为本源的世界都可以上溯至此。

在阿尔的理解中，时间是一条单行线，她能将人送至某一节点上，其后所产生的分歧会分出另一个世界。即是说，人是永远也不会回到过去的，那只是一个与过去极为相似的世界。在哈迪斯提出想回到过去，阿尔脸微微有些红，她曾在某个世界看到自己成为冥后的样子……即便知道他的意图，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拿出银色的弓弦，仿佛弹奏琴弦一般轻轻一划，霎时间空间中陡生看不见的波涛，时间仿佛弦一般极富韵律的震动着，将哈迪斯“弹”了出去。

在黑暗中不知漂流了多久，首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景物是形如蛛网一般潺潺流动的河流。

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驾轻就熟地来到自己的冥府，见到这个世界的自己。

另一个哈迪斯望着眼前来人，极为冷静地问道：“一个空间里不允许有两个同样的存在。你打算怎么做，吞噬我？”

哈迪斯摇头，将记忆分享给他，片刻，待另一个哈迪斯查阅完毕后，讥嘲之色浮现在他出尘俊美的脸上，“你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把我送去有她在的世界，成为她的孩子？”

哈迪斯敛目说道：“那将是阿尔忒弥西亚的神王与神后的长子，来自父母的血脉会使得你生而拥有光与暗两系的魔法，你的力量将会强大到无可匹敌，注定将受到万千宠爱。”

“母子连心，儿子是母亲天然的情人。”另一个哈迪斯说道，“你就这么想给那个阿波罗添堵？”哈迪斯闭目不答，脑中却是浮现出一个继承了自己与她两个人的血脉，黑发银眸的孩子，在母亲的庇护下将他的父亲气得跳脚的模样。

另一个哈迪斯沉吟了半晌，翻看了对方的记忆后，他也对那名即将成为自己“母亲”的女神产生了兴趣。他十分理解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数万年的生活以来，那些高傲娇艳的女神令他感到千篇一律而面目可憎；柔弱多情的人类女子又令他觉得言语乏味。尽管他不具有另一个自己的那些感情，可看着那位将另一个空间里的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银发女神，他产生了悸动。最重要的是，自己与他只能存在一个，那就成全他吧。反正在哪里都无所谓，于他都是一样的。

“我要怎么过去？”另一个哈迪斯问道。

“她喝过我的血，你能够感知到她。”

送走了另一个自己，哈迪斯在冥府里安顿下来，坐在另一个自己曾使用的宝座上，喝了一口对方刚刚倒好还未来得及饮用的清水，随遇而安的个性体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