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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云峰便回自己大帐去,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再同宋杰一起来见任之谦。
“还不快把任将军的镣铐解了,再拿一身干净衣裳来?”郎云峰故意用颂话和宋杰这么说,其实就是说给任之谦听的。
宋杰知道怎么样演这出戏,连忙鞠躬答应了,将任之谦放出牢笼,解了镣铐,又离开去拿衣服。
任之谦反复思考过余歌的话,虽然不知道那位给他送匕首的人的目的,但是那人说的话倒是很实在,只是任之谦决定,自己就算是死,也须得先送走一个西夷人,他选择的这个人,是左贤王赫阿济格——他并没有完全听从余歌的话——但是没想到,最后来的,还是余歌所说的那位年轻王子。
此时宋杰离开,其他士兵又站得远,是绝佳的机会。郎云峰脸上挂着笑容,问:“听说任将军愿意归顺我大钦?”
任之谦艰难地点了点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靠近些,我告诉你。”
郎云峰便贴近任之谦,任之谦突然抽出匕首,向郎云峰的胸膛捅去,大叫:“条件就是你和我一起死!”
不远处的士兵听到动静一看,全都怪叫着跑过来,把任之谦打倒在地,郎云峰生气地大喊:“给我活活打死!”
当宋杰听到消息赶来时,任之谦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郎云峰手里拿着匕首,对着阳光翻来覆去地看,见到宋杰,笑道:“多亏我来之前去换衣服,在里面穿了个软甲,否则现在已经死了!”
宋杰也是吓得不轻,道:“您真是命大……不,是高明!知道这任之谦不会乖乖归顺,但他这凶器是哪来的呢?他被关起来前我们搜过他身,没有留下任何武器,这期间接触过他的,也只有我、您和王爷、看守的士兵们,和……”
“这件事,我已经叫他们瞒起来了,”郎云峰显然知道该怀疑谁,“你也不准告诉我父王,我自会查清,知道了吗?”
“不告诉王爷?”宋杰还不敢答应。
“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万一走漏了风声,我第一个找你!”郎云峰的眼神如同他手中的利刃般骇人,宋杰不敢违抗了。
“那,任之谦呢?”
“他是不会归顺的了,”郎云峰道,“活的用不了,我就用死的,把他的头砍下来,我要挂到旗杆上。”
余歌谋害郎云峰的计策失败了,反而暴露了自己的阴谋,一下掉到了极劣势的地步,不由得日夜悬心,担心郎云峰如何报复。
郎云峰将任之谦的人头挑在旗杆上,在西琅关下骑着马举着旗杆转圈示众了三天,本受命死守不出的副将终于忍不住热血,打开城门与西夷军决战。因陆崇基被派在最前方,余歌不敢藏猫腻,老老实实为西夷军排列阵型。颂军大败,西琅关失守,西夷军向着中原又更近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束了,真的快结束了……
☆、不亡
一路上西夷军势如破竹,所遇的抵抗皆不堪一击,一是由于士气羸弱,对西夷军闻风丧胆,二是西夷有余歌运筹帷幄,几块木牌便排出各种玄妙阵型,颂军难破,三是西夷军攻破西琅关后,沿途各城守将都听说了西夷军中打“陆”字旗号的就是这次朝廷认可的准储君,谁敢伤了陆崇基?不如避让。就这样让西夷军一路打到了白狐城下。
白狐城是一座山城,依山而建,集四十年之功落成,本就是三面环水的天险,再加上双层防线、坚不可摧的城墙,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城内物资充足,传说白狐山中有白狐仙人,供给城中居民源源不绝的食物。实际是山上有田地可供耕种,所以城内永不会断粮,若要硬守,可以守上二三十年。西夷军上一次打到这里,特地分兵去阻断了白虎城的援军,依然久攻不下,无奈只好绕道而行,却减弱了对首都的威胁。这次西夷军就是冲着颂都去的,所以一早便拿定主意,誓死也要攻下白狐城。
余歌早便知道白狐城这个地方,只是看地图已觉棘手,等看到实地,更是大呼不可能。郎云峰道:“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我才要带你来,你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不然,带头送死的是谁,想必心里你清楚。”
“这座城可谓滴水不漏,卦象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是老天爷布的阵,我破不了!”余歌道,“强攻也是妄想,山地发挥不了骑兵优势,他们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强行破城只是妄想,我劝你们还是换一条路,或是想办法贿赂守将,或派内应里应外合,倒还算是个方法。”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郎云峰大摇其头,“这些都不是你的用处,出奇制胜,难道不就是你的本事?”
“你太把我看得高了,”余歌道,“即使你让陆崇基冲锋,来逼我想办法,我也是无力回天的,这么做只会白送了他的性命,而他若是死了,你们就少了一个筹码,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筹码?你以为你的话能骗过我吗?”郎云峰狞笑道,“你真的以为我们在城中没有内应吗?我告诉你,京城的密诏已经到了!那皇帝扯了一堆什么‘虽则皇嗣贵重,然遭西夷所胁,守城将领以社稷为重,或有误伤,不予叱责……’总之一句话,就是让他们杀了陆崇基!我不让陆崇基去送死,自会有人收他的性命,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筹码,他活在这世上一天,都该感谢我们当初没有杀他!”
此时赫阿济格和陆崇基都不在,郎云峰便敞开了和余歌说起实话,说完,更是逼近余歌。郎云峰已经长得比余歌还要高了,细长的身子挡在余歌前面,将他逼在大帐的一角,目光凶狠又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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