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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陶很看重自己的名聲,這會兒這些話就像把他架在火上烤一樣,要是他不答應,那無情無義的名聲就得傳出去了。
蘇文景見他爹面上的表情,就知道他爹快要答應了。
他又給加了一把火,聲音略微有些悲戚地開口:「父親,我從小便想著進學讀書,考取功名為蘇家爭光。沒想到我命運不濟,只能去做贅婿,父親能不能將四書五經也給我帶一套,給我做傳家的寶貝。」
說著蘇文景便直接跪倒在地上,伏地大哭:「以後兒子不能在父親身邊伺候,若是能有父親的一兩本書籍在身側,也好撫慰兒子的思念之情。」
蘇文景一邊哀嚎一邊磕頭,那樣子就跟死了親爹差不多。
蘇陶眼皮子跳了跳,他微微側了側頭,看了看堂屋裡眾人的神色。
屋內這些人,將近一半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不住磕頭的蘇文景,剩下的多是看熱鬧的。
蘇家的一個長輩看蘇文景一個勁地把頭輕輕點在地上,心中很是不忍,他拿起手中的拐杖敲了敲,說道:「老三,既然如此,你便多給文景帶一些東西吧。當初你父母在的時候,最疼的便是文景了,現在文景迫不得已要去給別人家裡做贅婿,你不多給他帶一些東西,便是你父母在地下也不能安心。」
這個長輩是蘇陶的堂叔,也是蘇陶最近的本家。
對於蘇陶冷待長子的做法,他是很看不上眼的,平時也說過幾次,可蘇陶依舊我行我素,根本就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可蘇陶要讓長子去做贅婿,那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就算長子克親,將他過繼出去就是,克妻便不給他娶妻,花上幾兩銀子給長子買一個妾室就行了。
沒想到蘇陶竟然真的把長子給「嫁」了出去,那可是他的長子啊,要主持祭祀繼承家業的長子啊。
這個老人一說話,旁邊兩個蘇家長輩也都開口了,他們也勸蘇陶給蘇文景多帶些東西。
*
蘇陶知道,要是今天他不答應兒子的要求,等他們散去以後,不知道要有多少閒話呢。
縱容繼母欺辱原配長子,將長子嫡孫送去別人家做贅婿,侵吞原配的嫁妝,這一樁樁一件件,流言怕是要滿天飛,不知道還會滋生出別的什麼流言呢。
蘇陶看了一眼坐在身邊,臉色幾乎要扭曲的妻子,心裡的某個猜測更清晰了。
那個算命的先生怎麼就來的那麼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長子剛相看親事的時候來了,這中間真的沒什麼聯繫嗎?
長子自從磕到頭以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在這裡家裡咄咄逼人步步緊逼,要是再他說出些什麼,那就更麻煩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多給他些東西,把他風風光光送出去呢。
蘇陶扯開嘴角,露出個笑容來,上前兩步走到蘇文景身前,雙手將兒子扶起,紅著眼眶說道:「文景,你是我的長子,讓你去席家做贅婿是迫不得已,好在大槐樹村離得也不遠,即使成婚後你也可以經常回來。不用你說,父親也把給你的東西準備好了,除了一百兩銀子以外,四書五經文房四寶也都給你帶一套,以後你有了孩子,若是聰慧,便將他送到家裡來,由我親自給他開蒙,教導他讀書。」
蘇陶這番話一說,屋裡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秀才公果然是大方,一畝上好的熟田才三兩銀子銀子,蘇家直接給了蘇文景一百兩銀子,這是直接給了蘇文景三十多畝上好的田地啊。
蘇文景雖然是出去給別人家裡做贅婿,可得了一百兩銀子,也和直接分家差不多了。
這其中最驚訝的就是趙氏了,聽到蘇陶要給蘇文景一百兩銀子,她再也維持不住體面,直接喊道:「夫君。」
喊出聲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太冒失了,這樣的場合上,哪裡有她反對的份。
她這一喊,屋裡的目光就都朝她看了過來,趙氏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擠出個笑容來,說道:「夫君你做的對,文景是咱們家的孩子,即使是去做贅婿,也得多準備些傍身的東西。」
第12章儘快把兩人的婚事給辦了
陳老太卻在一邊喊道:「當初我家蕙娘嫁過來的時候,各種嫁妝加起來,可是差不多有一百三十多兩銀子呢,蘇陶你就給文景一百兩,還不夠我閨女的嫁妝呢。不過看在我那死去閨女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爭了,一百兩就一百兩,還有我那閨女的幾套飾,也都給文景帶上。」她的目光在趙氏的手上掃了一圈,理直氣壯道:「趙氏,你手上的這對鎏金蒜頭鐲,就是我女兒的嫁妝。」
她這話一出,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趙氏的手腕,果然見她兩隻手腕上,帶著一對鎏金蒜頭鐲,那鐲子有手指頭粗細,上面的鎏金雖然有些舊了,卻依舊耀眼。
趙氏手一抖,立即便縮回了袖子裡,那對鐲子也隱進袖子裡不見了。
被這麼多人同時打量,趙氏幾乎要暈過去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暈過去,要不然這些人會編排出更大的流言來。
陳老太又說道:「當初我女兒帶了幾套飾,我心裡清清楚楚,等到雲景結婚那一日,那幾套飾,必須完完整整交到文景手上,讓他帶走。女婿,那什麼經書和文房四寶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也得給文景帶上,要是沒有的話,我還要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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