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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又说了一遍。

“我喜欢你。”他很平静地把这四个字又说了一遍，他看见沈文轩抖了一下，显得有些可怜，他知道他把沈文轩吓坏了。

“我当不了你的朋友，你应该知道了？”韩与肖又说，心里有点无奈，微微的苦涩，“那么你是不是该回答我？”

“你接受我的告白吗？”

韩与肖看着沈文轩的眼睛，“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沈文轩张了张嘴，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是不是他说了不要，韩与肖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他哭得很可怜，多年以后他再回想，才明白自己的愚钝。为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被韩与肖这么对待了，他拒绝韩与肖的时候，心却还是酸楚地思考着，他是不是会失去韩与肖？

二十八岁的沈文轩回忆过去，觉得自己果然傻叉。

但十八岁的沈文轩哭得很委屈，天都塌了一样。

“我不喜欢男的”他很委屈地说道，泪眼朦胧地看着韩与肖。

他觉得韩与肖是天底下最大的王八蛋，从来都没有想和他当朋友，就是不安好心耍着他玩。

他都，他都这么让步了。

韩与肖却还要逼他。

“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沈文轩恨恨地说道。

可是一说出口，他又情不自禁，有点后悔。

韩与肖静静地看着他哭，看了很久很久。

韩与肖才扯开嘴角，自嘲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那枚扣子

韩与肖把沈文轩送到了家里，沈文轩本来不乐意的，想要自己走，但韩与肖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他又泄气一样放弃了反抗。

一直走到沈文轩的家门口，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小区里头的灯是暖黄色的，韩与肖就停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沈文轩走上了台阶。

沈文轩没看他，彭得一下关上了门。

然而过了十分钟，他又从窗帘里往外头偷看，素白的薄纱窗帘后，路灯底下空空荡荡的。韩与肖已经走了，只有几只傻飞蛾绕着路灯转来转去，砰砰砰地往灯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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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轩趴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他睡不着，家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倒是能听见院子里假山上流水的声音，在这个沉闷的夜晚格外地清晰。

他掏出手机想给钟柠打电话，结果钟柠在和他追的那个牛郎约会，电话那头能听见一个成年男人温柔的声音，在叫钟柠的小名，问他吃什么，要不要冰淇淋，钟柠应了一声，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转过头来问沈文轩怎么了。

外头黯淡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沈文轩的脸上，照着他还红红的眼睛。

他想起韩与肖总是买给他，却又只准他吃半根的冰淇淋。

“没什么，有点无聊想找你玩。”他尽量把声音调的正常，甚至还有心思八卦，“小柠檬你是不是快得手了？”

钟柠支支吾吾了几句，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又像自言自语，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我好喜欢他啊。”

是喜欢到藏都藏不住的甜蜜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传到了沈文轩耳边。

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钟柠，家长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却离经叛道地对一个牛郎一见钟情，还不管不顾就去追了。

沈文轩刚知道的时候有点惊讶，但一想到是钟柠，又觉得正常了。钟柠就是那种看上去软绵绵又可爱，做什么都懵懵懂懂，但是只要下定决心就不会再回头的类型。